“畜牲！会不会说人话啊你？
我问你，我徒弟王海龙去鸡冠子山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那图鲁愣住了，来回踱着步子看着戴天理，说道：
“戴野驴，你半夜闯进我家，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
那小孩子认了我老姐和我老姐夫做爹娘，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戴天理拄着打狗棍，低头想了想，朝那图鲁说道：
“你敢说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无关？”
那图鲁恶狠狠地回答：
“戴天理，你少血口喷人！
你们戴家要是对那孩子好，他会想要离开吗？
一定是你们在人前对这孩子好，人后虐待那孩子，把那孩子逼走的！
我早就听我老姐跟我老姐夫说过，他们两个人确实喜欢那孩子。
这孩子自己想离开你们戴家，和我那图鲁有什么关系？”
戴天理心里没底了，看那图鲁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情确实和他无关。
那图鲁继续说道：
“戴天理，你别太欺负人了！
你现在是热河人人称颂的大英雄，而我那图鲁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不是闺女儿子都有了吗？我也有，我家玉格格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
可惜啊，你这儿子有了，却把你徒弟给逼走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私闯我那家约我出来，想打我出气是吧？
来，你过来打我，把我打死！”
那图鲁猫着腰，指着自己的头对戴天理说道。
戴天理的眼里有了泪花，实在想不明白王海龙为什么要走。
难道真的是因为九斤出生，对他缺少关爱了吗？
戴天理拿着打狗棍离开了。
那图鲁站直身子，盯着戴天理的背影，嘴角歪了起来。
看着戴天理难受，他心里舒坦极了。
黑夜中，虾米戴着一个大草帽，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走着。
突然拐角处冲出来四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虾米见状，急忙掉头就准备跑，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虾米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胖子，是艾财神。
艾财神朝他笑了笑，然后拿着一块抹布就捂住了虾米的口鼻。
虾米立即晕了过去，然后被那四个人抬了起来。
戴天理回到戴家，刚准备进屋子，那个小叫花子站在围墙上喊住了戴天理。
戴天理跟着他来到了粮栈，喊道：
“财神，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
财神迎了过来，对戴天理说道：
“大哥，你看那是谁？”
戴天理朝着艾财神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被绑着的虾米。
虾米被绑在木头上，四肢都被捆住，脖子上还套着绳子。
虾米吓得浑身是汗，朝戴天理喊道：
“天理大哥，你饶了我吧！
天理大哥，饶命啊！
看在小时候一块儿玩儿的份上，你饶兄弟一马！”
戴天理满脸怒容，朝虾米走了过去。
戴天理骂道：
“虾米，你这个畜牲！
我师娘的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
虾米哆哆嗦嗦地回答：
“天理大哥，我那时是疯了啊！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都忘了啊！
我都不记得了，真的！”
艾财神走了过来，对戴天理说道：
“哥儿，你用不着跟这小子生气。
我就是让你看一眼，这样，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保证好好办了他，替我干娘出气！”
戴天理转身，准备离开粮栈。
艾财神朝虾米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把匕首，就要插在虾米的身上。
“财神，住手！”
戴天理停住脚步，喊住了艾财神。
“大哥，怎么了？
你想心慈手软啊？这小子可是要杀了我干娘啊！”
艾财神说道。
戴天理回答：
“不能饶了他，但是杆子帮不能私设公堂。
别让这小子的狗血脏了粮栈，把他送到警务厅去。”
“啊？行吧。”
艾财神让那四个人把虾米送警务厅去。
王海龙躺在二丫头和那素芝的中间，二丫头和那素芝已经睡着了。
那素芝让下人给王海龙收拾了一间屋子，但是让他今天和他们夫妇二人一起睡。
黑暗中，王海龙的眼角流着眼泪。
他想戴家，想戴天理，戴翰霆，戴若冰，秀儿，戴九斤，管家黄叔，黄小七，何七姑。
天亮时，那素芝醒了过来。
当她看向王海龙时，吓得“啊”了一声大叫了起来。
因为王海龙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夜未眠。
那素芝的叫声也把二丫头惊醒了，二丫头急忙问道：
“怎么了这是？”
那素芝拍着自己的胸脯，对王海龙说道：
“儿子，你怎么醒这么早？”
王海龙的眼里都是红血丝，说道：
“我不困。”
“唉，天刚亮，你和你爹再睡会儿吧。
娘起来去给你姥爷烧纸，把你来了鸡冠子山的事情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
那素芝说完，开始穿衣服。
王海龙也起来，说道：
“娘，我也想跟你去。”
那素芝笑着说道：
“那行吧，你得给你姥爷磕个头，你现在是他的外孙子了。”
王海龙一听，瞬间又不想去了。
一想到那麻子贩卖鸦片，坑害国人，自己实在不想叫他姥爷。
王海龙打了个呵欠，对那素芝说道：
“娘，我突然又困了，我想再睡会儿。”
二丫头看出来了王海龙的意思，便对那素芝说道：
“媳妇儿，多披件衣服啊，大早上的冷。
哎哟，乖儿子，爹搂着你。”
二丫头把王海龙搂进被窝里，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素芝看着他们，脸上也出现了笑容，然后下了炕。
二丫头的身上竟然有一股香味儿，王海龙困意袭来，在二丫头的怀里睡着了。
那素芝来到山顶的一处地方，给那麻子上了三炷香，然后双手合十说道：
“爹，闺女来给你烧纸钱了。
你知道吗？闺女现在活得非常幸福。
爹，你给我找了一个好夫婿，他对我非常好。
当初我还和你闹脾气，是我瞎了眼。
现在戴天理的徒弟是我儿子了，闺女非常喜欢他，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爹，他也是你的外孙子，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