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治的话，季游冷哼一声。
“那你便烧出来看看，若是不行……”
“殿下放心。”
李治点了点头，便是来到工坊之中的炉子旁边。
之前让封靖在工坊里面做出一个炉子和窑子就是为了烧制玻璃的，这炉子和窑子虽然不大，但用来烧制玻璃却是足够了。
之前烧制玻璃还剩下一些石砂，虽说做不出什么东西，但如果只是示范一下烧制玻璃的过程倒也不难。
烧制玻璃的过程主要就是将石砂给烧制成液体，在烧制之前加入石灰石粉末和草木灰让玻璃不溶于水，烧制成液体后再塑形就行了。
并不算什么太复杂的事情，其中稍微难一些的便是要有足够的温度。
不过这一点在李治几次改良炉子之后也是已经能够达到了。
烧制玻璃的时间并不算短，一两个时辰过去，玻璃总算是烧好了，剩下的便是塑形和冷却。
李治用铁勺将玻璃溶液放在其中，随后浸入水中，大量的蒸汽顿时从木桶中迸发而出。
季游和季欢顿时围了过来，显然这种事情对于两人都是闻所未闻的，若是这水玉当真是烧制出来的话……
“你所谓的玻璃，这就好了？”
“殿下，现在要冷却，这冷却凝固要的时间不短，怎么着都还得要一两个时辰。”
听得这话，季游也是皱了皱眉头，就这么盯着李治不断的换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玻璃也逐渐是成型。
虽然样子还不太好看，但的确是能够看出一些眉目，只要等完全冷却下来，更那些制好的玻璃倒也大差不差了。
季游看见这一幕，一时间眉头紧皱，想要开口却是说不出什么。
在季游的认知里面，这水玉哪怕是在皇宫里面可都是稀罕物件，一年到头来都见到几回，哪怕是季尧的大明宫内也没多少。
但在李治这里，这些水玉就像是垃圾一样被堆了起来，甚至这李治还当着自己的面将这水玉给烧制出来了。
“这些水玉，当真都是你烧制出来的？”
季游阴沉着眉头，看着那一竹篓的玻璃问道。
“没错，殿下这不也看见了吗？”
“如此说来，我大梁皇宫内的水玉都是这般烧制出来的？”
季游顿时有些愤恨，之前有西域的几人进献水玉，可是让季尧龙颜大悦，朝堂之上无人不为之称赞，此时看来那几个西域人倒是把整个大梁都给骗了？
“其实也不是，殿下，这水玉泛指的应该是水晶，乃是天地造化出来的，我这烧制出来的不过是取巧为之，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李治原本还想好好给季游解释以下的，但想了想估计要是跟季游说什么分子排列之类的，恐怕季游的一头雾水，毕竟当初教唐小小的时候，唐小小可是捣鼓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说法。
李治还是选择了一个季游能够接受的说法。
“若是有浸淫水玉之道的人，自然就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
听着李治如此一说，季游却是摇了摇头。
浸淫水玉之道的人？
这大梁朝水玉本就珍惜，要是一些寻常的翡翠玉石还行，但就这水玉，还真找不出来擅长的人。
但很快，季游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治南爵，我且问你，这水玉你能制出多少？”
“多少？若是这种石砂足够的话，烧制多少都可以，只不过这成色并不能保证。”
“如此说来，只要本王给你提供足够的材料，你便能够源源不断地弄出这水玉来？”
季游这么一说，李治也是反应了过来。
该不会季游是想要拿这些玻璃去当作水玉骗人吧？
“殿下，这玻璃虽然形似水玉，但若是要当作水玉大肆流传开来的话，恐怕劳民伤财，有失国运啊……”
关于水玉的价格，李治也是知道一些，如果把这些玻璃全部当作水玉抛售出去的话，那绝对能够攒上一大笔银子，但如果水玉一旦泛滥起来，市价暴跌，到时候只会是劳民伤财。
真正能够享受到水玉好处的，也不过就是极小的一撮人。
这样的情况是李治不愿意看到的，虽说李治对于大梁朝没什么归属感，甚至对于现在的大梁朝有着多处不满。
但说到底百姓是无辜的，要让李治做这种事情，李治的心底很是抗拒。
“怎么？尼莫不是以为本王想要用这些水玉去敛财？”
季游听着这话，也是一怔，随后冷哼一声。
“罢了，本王就跟你直说，本王这次来蜀州，一是为了看看欢儿，这其二便是替父皇来寻物。”
替皇上寻物？
李治本来有些没听懂，但很快季游就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简单点来说便是许久不曾来大梁的洋人突然来访，还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进献，说是自己国家的一点见面礼。
这明面上是送礼，但实际上嘛，自然是在炫耀自家的国力。
既然是建交，那自己国家送了礼，于情于理大梁朝都得回礼才行。
但这五箱礼物，以现在京城倒是没办法凑出五箱对等的，哪怕是想尽了办法也还是差了些档次。
这其中的酒倒是能用金樽酒去对付，但是那洋人进献的宝石却始终找不出对等之物。
于是乎，季尧就安排了一个御史先去蜀州收集金樽酒，再从蜀州等地看看能不能找到跟宝石一样对等的物品。
而季游就成了这个御史，只不过为什么是季游，这件事情季游就没有细说了，李治倒也没有多问，毕竟这后面再牵扯到的可就是朝堂之上各方各派的算计了，这种事情不说也罢。
“以殿下的意思，殿下是想用这些玻璃当作水玉以假乱真？”
“不错，本王敢肯定，这整个大梁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分辨真假水玉的人，既如此，这水玉自然就是真的了。”
既然没有人能分辨出真假的话，那这东西便是真的了。
水玉对比起那宝石来说，倒也的确对等。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能够接受了。
本来这些洋人献礼也就是没怀好意，用这些玻璃当作是回礼倒也无可厚非，对于这些来者不善的外族倒是没必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