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呜”

    “呜……”

    城外传来了荻人两短一长的撤退号角声。

    这一战从午时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天空中一阵寒风吹过,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哦……”

    “荻人退了,我们又守住了……”

    城墙上士卒,百姓不停的欢呼着。

    他们又一次的打败了强大于他们十倍人数的荻人,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守住了城那就是胜利,是值得欢呼的。

    李牧站立在城墙上空,并未落下,看着欢呼的士卒,百姓大声说道。

    “诸位靖北县的父老乡亲们,在靖北城就要被攻破的时候,生死存亡之际,你们愿意挺身而出,你们都是我大周的英雄,是靖北县的骄傲,我李牧身为靖北县令,在此拜谢诸位父老乡亲。”

    说着缓缓落下,站在城墙上朝着众人拱手长鞠了一躬。

    城墙上,城墙下所有的士卒百姓纷纷停下,抬头看向这位带着他们,抵挡住荻人一波又一波进攻的县尊大人。

    “县尊言重了,县尊不是靖北人,却能为靖北县舍生忘死,要谢也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靖北人拜谢县尊才气。”

    青衣书生王腾,浑身染血,手中还提着长剑,站在人群前,对着李牧恭敬地拱手长揖。

    “不错,某家向来不喜官府中人,但县尊大人却是值得我李三钦佩,李三愿跟着大人打这帮荻人狗崽子。”

    黑脸大汉声若洪钟的说道,说完一拱手退到了一边。

    “知县大老爷,您才是我们靖北县的英雄,如果不是您,靖北县早就被荻人攻破了。”

    “我们生于靖北,长在靖北,应当为靖北挺身而出。”

    ……

    百姓们纷纷开口,皆不敢接受李牧这一拜。

    “李牧身为靖北县的父母官,守护百姓乃是我份内之事,当不得诸位乡亲父老的夸奖。”

    李牧看着众百姓,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感谢诸位父老乡亲们对我李牧的信任,我李牧也定不辜负诸位父老乡亲对我的信任,一定坚守城墙,赶走荻人。”

    “愿同县尊共进退。”

    ……

    百姓们纷纷开口。

    李牧双手压了压开口说道:“现在我们抓紧养精蓄锐,有伤的治伤,明天和狗日的荻人决一死战。砍死这帮狗崽子。”

    “好。”

    “砍死这帮狗崽子。”

    百姓们齐声答道,李牧的话虽然不文明,但在百姓们听来却异常的提气。

    ……

    这一战虽然守住了,但是却异常的惨烈,原来守城的八百人,活下来的不到三百,还有一些重伤。

    李牧没有办法说沉重的话,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着靖北县的存亡。

    李牧坐在城墙上阁楼前的阶梯上,周庭正在指挥着士卒打扫战场。

    放眼看去,城墙之上已是满目疮痍,尸体遍地,雪花飘落在城上,化为了鲜红的水流顺着残破的城墙流下。

    一阵寒风吹来,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李牧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里,从一开始的茫然,懵懂无措到后来的惊惧。

    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不在抗拒,有句话不是说嘛,生活就像那啥,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尽情的去享受。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自己就是大周的人,就是这靖北县的县令,看着自己身边一个又一个有血有肉的大周士卒倒在自己身边。

    李牧知道,他们都在守护着自己的妻女,父母,守护着这个国家。

    自己应该做的就是要带着剩下的人活着,好好的活着。

    ……

    “大人。”周庭走了过来,站在了李牧边上。

    “老周啊,坐,如何了?“李牧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庭,拍了拍身边石阶。

    周庭一顿,听着李牧古怪的称呼,坐在了李牧边上,开口道:“受伤的士卒已经抬下去了,城中百姓大部分都愿意留下来一起守城。”

    “我是说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周庭一愣,没想到李牧会主动关心他,李牧对他的称呼怪怪的,但感觉却很亲近,以前从来没有过。

    要知道他虽然跟李牧是同僚,但一直以来都是上下级分的很清楚,之前除了公事上汇报,从未有过交集。

    周庭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也知道县尊大人乃是读书人,虽然比较随和,但骨子里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是看不起粗鄙武夫的。

    “老周啊,以前一直没机会跟你们亲近,你们吃肉喝酒又从来不叫我,我堂堂一个县尊也拉不下脸往上凑,这事你们办的有点不地道啊。”

    李牧看出了周庭的不自在,打趣的说道。

    周庭闻言立马起身,有些局促拱手道:“大人,下官……”

    “哎,哎,坐下。”

    李牧看着站起身,一脸局促的周庭,也是一阵无语。

    周庭面对现在的李牧还是很敬畏的,之前虽然也尊敬李牧,但那也只是对上司的尊敬。

    他自己好歹是个一流高手,之前的李牧在他眼里就是个战五渣,军中的汉子崇信只有力量。

    但通过这几天看来,才知道这位县尊大人是深藏不露啊。

    “老子的意思是,以后,如果有以后,吃肉喝酒的时候别忘了把老子也叫上,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了。”

    “啊,好的好的,以前不是怕大人不愿意跟我这些粗鄙的武夫打交道嘛,以后一定多叫大人一起扛枪。”

    周庭挠了挠头,虽然他没明白李牧说的一起扛枪是啥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脑洞大开。

    “扛枪就算了,吃肉喝酒叫上我就行,吃完再一起找小姐去。”

    李牧发现想要跟这些军中汉子拉近关系,就应该要粗鲁一些。

    “?大人准备找那家小姐?”周庭慢慢也放松了下来,不在局促。

    “……”李牧。

    “谁家的都行。”

    “这怕是不好,主家父母怕是不会愿意。”

    “……”

    “那你们喝酒一般干啥?”李牧无奈。

    “划拳。”

    “哦,喝完酒呢?”

    “喝完酒回去睡觉。”

    “……”李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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