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郡城很大,城中有很多水道纵横交错。

    其中最具闻名的当数秦淮河,它的闻名不是因为风景有多美,而是它的夜生活繁华。

    每日往来于岸边的画舫船只络绎不绝。

    此时,一艘华丽奢侈的画舫停靠在了码头上。

    从船舱上下来了一群衣冠楚楚的人物,男女皆有,有富商,也有权贵。

    为首的一个锦袍青年缓步走向码头旁的小船。

    码头上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恭敬等候在一旁。

    他看见锦衣青年走过来,急忙迎了上去,低声喊了声大公子。

    锦衣青年看了管家一眼,微微颔首,疑惑,道:“有什么事情?”

    “出大事情了。”管家急忙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锦衣男子大惊失色,都还来不及和同行的一群人打招呼,就急匆匆的上了一辆那车。

    “方少爷这是怎么了,如此匆忙?”

    船上的众人疑惑了一下,一名富商中年开口。

    “谁知道呢,估计家里有事吧。”一名华服青年耸耸肩,毫不在意道:“不管他了,我们走。”

    ……

    “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上传来锦衣公子阴沉的声音。

    “老奴也不知道,今儿一早,衙门的温大人亲自带人把老爷带走了,老奴刚好出门,所以躲过,这才来找少爷您。”

    管家把大概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忐忑道:“现在整个衙门都在找少爷呢,少爷要不出去躲躲?”

    锦衣青年脸色变幻,最终摇头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去郡守府。”

    ……

    云来酒楼后院。

    两人对坐,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从棋盘上落子来看,显然棋局开始已经有一会了。

    李百万手执白棋,皱着眉头,一副苦思。

    反观李牧一脸轻松,不疾不徐的喝着茶。

    棋盘上黑子大龙已成,对白子形成了围合之势。

    后院侧门无声打开,彭三刀走了进来,抱拳道:“侯爷,方府的已经被带到了县衙,但唯独方林不在府里,所以还没找到。”

    “嗯。”李牧放下茶盏,慢条斯理道:“郡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想他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去郡守府要人就行了。”

    “是。”

    彭三刀没有多问,领命退了出去。

    “不下了。”李百万把棋子丢在一旁,端起茶杯问道:“牧儿觉得郡守大人会把方林交出来?”

    “证据确凿,不交又能怎么办?”李牧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淡淡笑道:“老爹就安心看戏就行。”

    “好。”李百万哈哈一笑,他相信而已能处理好,放下茶杯帮着收拾棋子,“再来一局……”

    ……

    “舅舅,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郡守府书房内,一名青袍中年男子看着桌案前跪着的方林一脸怒色。

    他已经收到了温朋送来的消息,看完之后,心中是又惊又怒。

    “救你,如何救你?”中年男子面若寒霜,甩手把桌上的一叠文卷扔在了方林面前,怒喝道:“看看,看看你这些年来瞒着我干的好事,一宗宗证据确凿。”

    方林捡起地上的文卷,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惨白,浑身一阵瘫软,跪在地上,连连开口,“舅舅,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些东西肯定是假的,都是伪造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栽赃陷害?”中年男子脸上怒意更甚,都到这个时候来,还在狡辩。

    “您要相信我呀,舅舅。”方林哭嚎。

    “总以为你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们以为暗影司是摆设?”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半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了下来,叹气道:“一会我就让人把你送到衙门,自首说不定还能宽大处置,或许还能留得一命。”

    林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来,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中年男子,吼道:“你要把我交给衙门?”

    “只能如此。”中年男子点点头。

    方林面色煞白,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一向待自己极好的舅舅,现在为何这么冷面无情。

    “因为你做的错事太多了,也惹了不该惹的人。”中年男子声音放亲和了许多。

    “是谁?”方林愣愣道。

    “李家。”中年男子道:“你连人家背景都没打听清楚,竟然就敢打人家的烈日春的注意。”

    “李家,不就是世代酒商吗?”方林想了想,也没明白,李家还有个儿子在外为官,这些他之前也调查了。

    只不过是一个偏远边城的小小县尊摆了,就算回来,无凭无据,又能拿他怎么样?

    “北境和妖族一战,边境有一名县尊,诗出震天下,封威武侯,这些你应该不陌生人吧?”中年男子叹息开口。

    “知道,但这和李家有什么……”

    方林说到这里,张着嘴怔在了原地。

    “难道哪位就是李家在为为官的少爷?”

    半饷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哀求道:“舅舅,难道没有一点活路了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如果不得罪李家,其他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舅舅也能帮你解决,但现在,既然人家把你所有的事情都挖了出来,明显就是想立威,而你又正好撞上了。”

    方林听完,心若死灰,他知道舅舅话中的意思。

    他要是早知道,打死他也不敢打李家的注意。

    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就算舅舅这个江南郡郡守也保不住他。

    想到这里,方进再也忍受不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呜呜呜……”

    中年男子眼中也是露出不忍之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深深叹息了一声。

    而就在这时,郡守府的管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内,径直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方林,朝着管家交代了几句。

    管家退出去后,不一会便有几名下人进来,把方林架了出去。

    “老爷……”管家站在门口,看向背对门口的中年男子。

    他挥挥手,让下人关上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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