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

    阁楼中的郭长山抚须大赞道:“穆公有一位了不起的外孙。”

    “李侯爷一番话,令人振聋发聩,老朽枉活几十载。”有老者惭愧道。

    “天生的师者……”

    听着赞叹声,穆老爷子本就挺直腰杆,又挺了挺,满面红光的脸上越发红润了。

    他没有说什么,“不敢”,“过誉了”之类的话,只是不断向众人举杯。

    他的外孙绝对当得起这一番夸赞。

    不大的阁楼之中,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李牧的一番话,同样也让其余各国才子深思。

    “看来我们不能拿同等的身份去和李侯爷对比了。”有唐国才子叹道。

    他们一直把这位诗仙当作同辈来做比较,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

    当众人细想之后才发现,李牧无论是才华心境,还是身份地位,已经达到了他们所需要仰望的地步了。

    早早的便已经是金榜题名,为官一方。

    而如今更是以读书人的身份马上封侯,完成了多少人的终极梦想。

    另外一名才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摩拳擦掌的大周才子,豪气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各自拿出最好的诗词,与大周才子争锋。”

    “宫兄说的有理,如今大周这位李侯爷已经不是和我们一个层级,那就交给前辈们去头疼吧,我等只需和年轻一辈的大周才子较量便是。”

    “此言甚是有理。”

    一众唐国才子开始提笔。

    不但唐国才子这么想,其他诸国才子想通之后,也都纷纷开始舞文弄墨。

    随后,集贤苑中便开始了激烈的诗词比拼。

    今夜来的皆是文采出众之辈,更有他国才子在场,谁也不愿意输阵。

    直到此时,西山诗会才算是真正热闹起来。

    不消片刻,便已有佳作开始在苑中流传观看,相互品评。

    随着时间的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笺纸传出,或有好的诗词,便会传到阁楼之中。

    一众文坛宿老开始点评,随后便会有小厮送到舞台后方,由今夜被邀请而来的歌女开始吟唱。

    乐声中,也有小厮拿着诗词朝着别院外走去。

    门口早有各个酒肆茶楼,青楼歌坊的伙计等候,接到诗词时候,便传向四方。

    没有接到邀请的才子们,若有好的诗词,同样可以传到西山诗会。

    每年诗会皆是如此,诗词都是在城中各地流传。

    只不过今年有名的才子文人都汇聚在了西山诗会,其余的也就只能称作是聚会而已。

    别院门前的画舫之上,已经等的无聊的学子们精神一振,他们酒水都快喝饱了,总算是有诗词传出了。

    阁楼中,李牧也坐在桌前跟着一帮老头传阅才子们的诗词,不但传阅,还需要做出点评。

    还不时和耳背的公孙羊互相的交换意见。

    “您老觉得这首诗词如何?”李牧拿着一张笺纸凑到老头跟前,问道。

    公孙羊看了过来,揪着稀疏的胡须,点头,“这个字不错,有些登堂入室的感觉。”

    李牧点头,照着老头的话,在后面写上一句,登堂入室。

    写完后,拿过另外一张,继续问道:“这一首呢?”

    “甚好,甚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李牧心中有数,拿过笺纸写上甚好二字。

    接着又是下一首。

    老头看了一眼,给出评价,“嗯,这字有待提高。”

    李牧拿过,开始点评。

    一连点评数张之后,公孙羊一脸奇怪的看向他,斟酌开口道:“李侯爷对诗词的点评,倒是......倒是有些不同。”

    “您老何出此言?”李牧不动声色,微笑问道。

    “李侯爷这......?”公孙羊迟疑着,欲言又止。

    “您老但说无妨。”

    “侯爷点评的好像和老朽说的一样。”

    “被您老看出来了。”

    李牧哈哈一笑,早就打好了腹稿,开始胡诌,“练字如练的是心,字都练不好,又怎么能有心境写出好的诗词?”

    “诗词之所以能流传千古,是因为它有内涵,而这个内涵并不只是简单的形容词、比喻词、辞藻,更多的还是体现了一种意蕴。”

    “李侯爷大才。”

    俗话说,一法通,万法通,公孙羊是书法大家,对儒家诗词文章同样理解深刻。

    李牧的话也不算全部是胡诌,自古皆是如此,能写出千古诗词的诗人,一生的经历都很坎坷,心也早已经沉淀了下来。

    而想要把字练好,就得有一颗平稳的心,日复一日的练习。

    好的诗词皆由文坛大佬们点评而出。

    还有一些诗词是不需要点评就知道好与不好的。

    就比如传世诗词可引发天地异象。

    但同样,上好的佳作同样可以引发天地共鸣。

    此时的一座风亭中,一名三十多岁青色布衣学子已经提笔站在原处整整半个时辰,一直未下笔。

    周围很多才子有所注意,皆是疑惑,不明白这位今夜缘由出现在此。

    江南郡的读书人,很少有不认识这位布衣学子的。

    这位有过惊人的天赋,而又很平庸。

    众人看向他的眼光也有些复杂,有敬佩,有怜悯。

    这名学子名叫范生,出生于江南郡的书香世家,有着一段传奇的经历。

    五岁的时候便已经数读儒家经典,六岁能出口成章,时辰一道更是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七岁便成了童生。

    而且是大周百年来最年纪最小的童生,称之为神童也不为过。

    当时是名传整个江南郡,被当时云麓书院的院长收为关门弟子。

    大家都以为这范生从此以后会一飞冲天,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神童就像受到诅咒一般,变得越来越平平无奇,甚至平庸。

    参加科考,屡试屡败,年年名落孙山。

    没人知道为什么,就连他的老师,那位云麓书院的大儒也是不明所以。

    这位曾经得神童,一生参加科考无数,至今还是童生。

    让人唏嘘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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