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过得恬静安宁,期间苏芸暖给乔大云他们写了一封信,祁煊也回去了一趟宫里,跟祁政玺提到了玉屏府的那些有功之臣,天下太平多年,但当年的那些人付出了很多,不该被遗忘。

    乔大云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长途跋涉回到草原上,本就心满意足,到家就得到了朝廷的赏赐。

    看着小山一样的赏赐,好几马车的书籍和正在建造的学堂,乔大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康梨花的手:“嫂嫂啊,我真不是去问阿暖要好处了啊,我是真想她啊,怕活着的时候再也见不到了啊。”

    “不哭,可止住眼泪,儿孙们看着笑话,嫂嫂知道,嫂嫂也不是去要东西啊,是想她。”康梨花说着,拿了帕子给乔大云擦眼泪:“是阿暖惦记着咱们,你瞅瞅那些书还有学堂,阿暖想让咱们的子孙后代出栋梁之才呢。”

    乔大云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直接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跟孩子们说阿暖。

    孩子们一个个听得入迷,乔大云说:“你们都使劲儿读书知道不?不能只想着放羊和养牛,咱们要有大本事,去朝廷里帮阿暖的孩子,以后还要帮阿暖的孙子,守着咱们这太平日子。”

    孩子们都不敢不答应,乔大云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后,回到家里,双眼红/肿但美滋滋的,草原上的日子过得好,不像以前那么穷,但阿暖心里头记挂着自己,她觉得这辈子值得了。

    草原上的孩子们都开始读书了,这可不是像之前那样,读不读书无所谓,读的好不好也无所谓。

    这次是朝廷开的学堂,要进来读书得先考试呢,许多牧民都以自己家有一个在学堂里上学的孩子为荣,玉屏府也十分重视这一块,派来的夫子都很认真,经常会看到骑在马背上放羊的孩子,吟诗作对,随口背个唐诗宋词都不在话下。

    等草原上的春天染绿了大地的时候,苏芸暖的话本子已经写完了第二册,相比于第一册,第二册简直给许多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话本子里的世界不再是后院的家长里短,也不是书生小姐的恋情,而是一个任凭所有人想破了脑壳都无法想出来的世界。

    火爆到许多人蹲在众善堂门口,发誓要抓到送话本子初稿的人。

    可蹲守了好几个月,杏花谢了,桃花也谢了,眼看着春天都快过去了,谁都没看到是什么人送话本子到众善堂里的,只见到众善堂的书往外售卖,抄书的书生们都能养活自己了。

    这下,许多人动心了,开始学着写话本子,一时间大乾的文娱发展的别提多好了。

    与此同时,欧阳红推出来的新的娱乐方式也火起来了,一开始人们对烟花柳地都嗤之以鼻,如今发现这里早就不是做皮肉生意了,诗词歌赋大量的被传唱,京城有了不夜城的趋势。

    春种忙完,苏芸暖看着菜园子里绿意盎然的景致,心里头无比舒畅,乔大云几个人写来了书信,看着上面一段清秀的字体,下面是一段张牙舞爪的大字,苏芸暖都笑出来眼泪了,都能想象的出来,乔大云是如何费劲的捏着笔,艰难的写下来这些话的。

    “大云姑姑竟也开始读书写字了。”苏芸暖笑着对正在除草的祁煊说。

    祁煊抬头:“那可挺难为她的。”

    “才不会,大云姑姑其实挺聪明的。”苏芸暖说:“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比起其他人,大云姑姑的赤子之心是无价宝。”

    鸽子落在了墙头上,祁煊过去从鸽子的腿上拿下来信筒,苏芸暖抓了秕谷给鸽子吃,一回头又有一只鸽子落在了墙头上,苏芸暖挑眉:“这是把飞鸽传书当写信了吗?”

    “呐,你日思夜想的人要回来了。”祁煊递过来字条。

    苏芸暖看着上面的日期:“那岂不是秋天就到家了?”

    “看出来归心似箭了,要不要去太溪迎一迎?”祁煊说:“写了这么久话本子了,该歇一歇了。”

    苏芸暖笑了:“当然去接,话本子也要写,我还要写玉双呢,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祁煊把另一个信筒打开,取出来看了眼:“煜城他们也到嬴稷了,肖辅忠现在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阮嬷嬷能和亲人团圆了,要不要一起带着去太溪?”

    苏芸暖点头:“带着,阮嬷嬷到我跟前的时候还很年轻呢,如今都到了可以荣养的年纪了,能跟亲人团聚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就早点儿过去,太溪府那边的夏天很不错。”祁煊说。

    苏芸暖点头:“秋天的时候也有很过水果,这边的房屋还差一些没拾掇好,交给白伯他们吧,玉双肯定愿意住在这边。”

    两夫妻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收拾好了菜园子回去做饭,入夜的时候,苏芸暖提起笔,开始写潘玉双,回想起潘玉双,苏芸暖又把笔放下了:“祁煊,玉双的一生挺苦的。”

    “嗯?”祁煊抬眸:“不想写了?”

    苏芸暖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玉双挺苦,她的经历如果写出来,未必很多人能接受,但她确确实实的经历了那些,让我很心疼。”

    祁煊递过来一杯茶:“阿暖,玉双在别人眼里是大乾唯一的女将军,更是上将军,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在我看来她经历的种种,注定了如今的成就,若非经历过非常事,也无法成就非常人。”

    “可是,许多女子依旧是以家庭美满作为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幸福的标准啊。”苏芸暖说。

    祁煊笑了:“别人未必有玉双幸福,因为坤图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放心吧,别担心,你见到玉双的时候,一定没有现在的忧虑了,也不用着急写,等见面了再说如何?”

    苏芸暖捧着茶盏,看着祁煊:“阿煊,有你真好。”

    “何其有幸,若非遇到了阿暖啊,我可能会早亡,也不会有大乾,所以不单单是我,是很多人的幸福。”祁煊凑过来,轻轻地吻着苏芸暖的鬓边:“是我,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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