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街道办,徐天便与李毅分开了。李毅还有他的直播任务去完成,而徐天直接打了一辆车,直奔市文联家属楼。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购买这个玉扳指的,正是市古玩协会的泰山北斗,郑文凯老爷子。

    郑老爷子将近七十岁高龄,一生从事的都是古玩的研究工作。退休之后,更是担任了,市文联古玩协会的理事。

    他一生桃李满天下,更是酷爱收藏杂项文玩,据说在他的家里,光是玉扳指这一项,就有上百个之多。

    快到郑老爷子家的时候,徐天提前下了车,在一个文具店里,花了三万块钱买了三刀宣纸。

    其实,这些日子通过上网,徐天也已经知道,这位郑老爷子酷爱舞文弄墨,而这些书法家们,最大的爱好便是文房四宝乃至纸墨笔砚。

    常人送礼或许送些砚台,毛笔之类,但是徐天与这位老爷子并不是十分熟悉,于是他灵机一动,别出心裁的,送了三刀名贵的宣纸给这位老爷子。

    徐天是希望通过这三刀宣纸,能叩开老爷子的大门,从而能拜见他,最终达成这只名贵扳指的交易。

    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老爷子的住处,很有年代感的两层小楼。门口花团锦簇,藤蔓摇曳,很有一丝书卷气息。

    按了好久的门铃,终于有一位中年妇女打开了铁栅门的一角。

    “这位先生,你找谁?”

    中年妇女很有礼貌的,询问着徐天的身份。

    徐天连忙双手奉上,已经打好包装的三刀名贵宣纸,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

    ”我有一些关于古玩杂项上面的事情,想聆听郑老爷子的教诲,这点儿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希望您能给通报一声。”

    中年妇女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随手接过了三刀宣纸,还不经意的用手掂了掂分量,转身便带上了门,向里屋走去。

    徐天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没过多久,中年妇女便走了出来,手里居然还拿着那一摞名贵的宣纸。

    “郑老说了,素未谋面,第一次就收您这么贵的礼,郑老心下不安。他让我转告你,今天有事不能与您相见,只能麻烦您移步回去吧!至于礼物,您还是带回去吧!”

    古语云,伸手不打送礼人。徐天以为礼物送上了,最少对方也会见上自己一面,没想到花了三万块钱,对方居然没看在眼里,而且还把礼物退回来了。

    他的额头已经见了冷汗,关键是他除了这位记忆中的郑老爷子,真不知道该把这枚名贵的扳指卖给谁了。

    “这位阿姨,能麻烦您帮帮忙,再给问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见着郑老吗?”

    徐天满脸都是一副哀求的神色。

    开门的阿姨脸色平静的看了徐天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我服侍郑老爷子已经十几年了,跟你交个实底,其实老爷子并不看中别人给他送的礼物,他看中的是真情和礼数两件事!

    首先,中国人送礼最忌讳的就是单数,尤其是数字三,而你却送了老爷子三刀宣纸。

    其次,除非至交好友,否则送礼不能见白,尤其是送纸,第一次见面,你和老爷子并不熟悉,居然给老爷子送白纸,你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吗?

    最主要的老爷子说你的心不诚,三刀纸分别是生宣,熟宣和半生不熟宣,这说明你根本不了解老爷子,老爷子说你目的性太强,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这不是请教,而是要逼着老爷子给你解决某个问题,老爷子不愿意见你这样的人!”

    中年妇人说完之后就要把门带上,徐天满脑门都是冷汗,没想到不经意送出的三刀纸,居然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他连忙用手扶住即将要关闭的大门,语气有些焦急的说道

    “是我着相了,也是因为我太着急,请您代我向老爷子道歉!

    既然我的做法有些玷污了老爷子的声誉,那么小子我,也不强求进去拜见老爷子了,我这里有小物件一个,请您代为转送老爷子,如果老爷子再不见我,我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麻烦您再为通报一次。”

    徐天说完,连忙从兜里掏出那个用红布包着的玉扳指,双手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门内。

    中年女人稍微犹豫了下,便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了徐天递过来的红布包,转身又走了进去。

    这次很快,时间没过多久,中年妇人再次走了回来,并且招呼着徐天说道

    “郑老爷子让您进去!”

    徐天闻听此言,终于伸出手擦了擦自己脑门渗出的冷汗,双手捧着那一摞宣纸,恭恭敬敬地跟着中年妇人,走进了正门的会客厅。

    还没进门,徐天的鼻尖便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檀香味道。他早就听人说过,有钱人家每天都会焚香净屋。这一次,他终于要真正的见识了。

    夫人推开门,伸手把徐天让了进去,自己却没跟进去。

    徐天转过头,看着带上门,已经远去的夫人,转过身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里的味道十分的好闻,入眼全都是清一色的褐色紫檀实木家具!单从这些家具上渗透出的那份肃穆与庄严,就让徐天的浑身都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敬意。

    进屋之后,徐天双手捧着宣纸,却没敢四下游荡。左右看了看却并没见到一个人。

    “小友,过来坐吧。”

    一股浑厚却并不显苍老的男子低音,从一堵雕栏玉砌的屏风后传了过来。

    徐天不自觉的挺了挺自己的身子,双手捧着那摞宣纸绕过了屏风,走了过去。

    一张巨大的实木书桌前,一个老人正在奋笔疾书,他看到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徐天,便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毛笔,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小友坐吧,咱俩聊聊。”

    “谢谢郑老,在您这儿,我没资格坐着。知道您看不惯我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我也不耽搁您的时间,只是我手里的小物件,请您老给长长眼,如果正好投你所好,希望老爷子开个价,实话实说,我缺钱,如果我的物件能入了您老的法眼,也是小子我这一生修来的造化!”

    老爷子听到了徐天的一番话,微微一愣,接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好,你也算是实诚!被我看破了意思,居然也不娇柔做作,男子汉就该这样,缺钱就是缺钱,不过我这身体硬朗,你却给我来送了一刀纸,这让我情何以堪?!”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要不这样,您出一块钱,把我这纸给买了,咱这就算是买卖,不算送!可以不?!”

    “哈哈哈!好!懂得变通,又不失自尊,你小子的头脑很灵活啊!坐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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