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闻言,轻轻笑道:

    “阎老师别担心,我忘不了。等过了年,我请厂里的其他领导喝顿酒,看看能不能给你家解成安排个活儿。”

    阎埠贵闻言,这才放下了心,开怀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张科长为人处世最诚信厚道。”

    随即阎埠贵又有些担忧的继续问道:

    “张科长,不知道你打算安排我家解成,去干什么工种啊?”

    阎埠贵有些害怕,厂里的工作也分种类。

    像是好点的钳工、铆工、车工,想升工级都是比较容易的。只要肯努力,过不了三年五载,升到三级工乃至四级工不成问题。

    可如果被安排去干了一些比较辛苦又不容易升级的工种,那阎家想要过上好日子可就遥遥无期了。

    乃至于万一被安排进了仓库扛钢锭,或者是被安排去了翻砂车间翻铁砂,三年五载都未必有出头之日。

    张明见阎埠贵担心的模样,也正色道:

    “我也不清楚,到时候看看哪里需要人吧,反正进了厂也是从临时的学徒工干起,想转正还要靠他自己。”

    “阎老师不用担心,人事科长跟我关系不错,多少会给我点面子,不会专门把他分去不合适的地方的。”

    阎埠贵闻言,这才放心的笑了出声。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张科长,我再敬你一杯!”

    阎埠贵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热情的举起酒杯给张明敬酒。

    张明见状连连摆手道:

    “得了得了,我不胜酒力,您自个儿喝吧。”

    张明略微有些嫌弃,掺了酒的水,喝多了也不怕半夜烧心睡不着觉。

    在心里摇摇头:“这阎老西儿,真不愧是老西儿。”

    张明晚上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再吃也没什么胃口。反倒是阎埠贵,因为知道这些菜的价值,所以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提出打包带走,于是只能尽量少喝酒多吃菜,争取把自己的肠胃安抚好。

    正在阎埠贵筷子狂甩的时候,张明家却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啪啪啪……

    张明听见敲门声,有些好奇的过去开门。

    “谁啊,这么大晚上的敲门?”

    张明走过去开门,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许大茂那张受了伤的大长脸。

    许大茂一只手拎着两瓶汾酒,另一只手提着几个油纸包,见张明把门打开,连忙挤进屋里,谄笑着说道:

    “张科长可算回来了,我本来今天晚上想找您喝两杯呢,没成想您忙工作不在家,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敢冒昧上门打扰。”

    许大茂把酒和菜都放在桌子上,看着满桌吃了一半的菜,有些咂舌。

    “不愧是领导干部的家庭啊,这些菜少说得二十块钱。”

    许大茂默默地在心里嘀咕道,随即看向坐在一边的阎埠贵,咧着嘴笑道:

    “三大爷,您的事儿应该谈完了吧,要不您早点回去歇着?”

    许大茂自打下午回了院里之后,就来过张明家。可是张明一直不在,许大茂也只好一直守在窗口盯着。

    反正许大茂家和张明家都在后院,从许大茂家的窗口,就能直接看到张明家的大门。

    许大茂守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刚刚,才见到张明和阎埠贵一前一后进了后院。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可是许大茂却一点没闲着。

    由于星期天厂里休息,许大茂开不了介绍信,于是就拎着东西往他平常熟识的领导家挨个儿跑了一圈。

    不出意外,许大茂的放映员工作果然丢了,现在被发配去打算厂区操场了。和傻柱一样,每个月只有十五块五的工资。

    这些都在许大茂的意料之内,于是他今天拎着东西东跑西颠,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请哪位领导帮自己说说好话,让自己过一段时间,可以重新回到放映员的岗位上去。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不管是哪个领导,都摇摇头婉言拒绝了他的请求。

    一整天下来,许大茂东西没少送,好话没少说,可是事情却一点没办成。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张明的身上。

    张明虽然在厂里只不过是个科长,但是张明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厂里排名第二的工程师,并且张明的背后还站着李副厂长。

    厂里的有心人都知道,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直在明争暗斗,张明作为李副厂长一派的骨干,又接连立过好几次大功,升迁上去是早晚的事。

    于是也就有了许大茂现在拎着东西上门的这一幕。

    阎埠贵闻言,有些不高兴的道:

    “许大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跟张科长这还没谈完呢,什么叫我早点回去吧。”

    阎埠贵很不乐意,主要是他为了晚上请张明吃饭,所以特意空了一顿饭没有吃,就等着和张明一起喝这顿酒呢。

    少吃一顿晚饭,就能多省下一份口粮啊。

    阎埠贵本来已经在家里预备好了酒菜,等着张明过去,可是谁成想张明竟然请他上门吃饭。

    阎埠贵自然乐不可支。

    这会儿自己的肚子还没完全填饱呢,而且许大茂还带来了这么多的好酒好菜,这要是回去了,那他就不叫阎埠贵了。

    许大茂见阎埠贵不悦,心里也暗暗有些不爽,可是面上还是讨好的笑道:

    “三大爷,我这要跟张科长谈的是厂里的工作,不方便外人参与。”

    随即,许大茂打开油纸袋,并且撕下一截纸来,将菜拨了一些出来,递给阎埠贵道:

    “三大爷,您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阎埠贵见到有好处,可是还是有些不爽,但是想想如果再坐下去的话,惹的许大茂不悦不要紧,万一惹的张明不痛快,那自己的工夫可就白费了。

    于是也就顺势接过了许大茂的好处,起身笑道:

    “得,还是大茂知道孝敬老人。那张科长、大茂,你们聊着。天儿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说罢,阎埠贵一只手捧着菜,一只手拎着还没喝完的半瓶子酒,一晃一晃的离开了后院。

    阎埠贵走后,许大茂呸了一声,不客气的吐槽道:

    “张科长你不知道,三大爷那个酒瓶子,每次请客喝酒他都带着。酒瓶子被他盘的,特么快包浆成古董了都。”

    张明闻言也哑然失笑着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眼前一脸谄媚的许大茂,问道:

    “大茂,这么晚了不在家歇着,怎么上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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