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共识之后,海门在街道上寻找合适的旅馆。然而他们走遍附近的每条街道,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家旅馆,甚至连个像样的商铺都没有,全部都是石屋、泥坯房。艾米尔看不下去,指挥着一群野狼冲进一间破旧的木质旅馆,占据了这里唯一一间房。她将门口用树枝钉起篱笆,把房顶用草藤编织了几层保护网,防止漏雨。

    然而,夜晚终究还是来临了。狂风卷起漫天风沙,使人睁不开眼睛,视线模糊一片。艾米尔躺在火堆前烤着火,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艾米尔警惕地爬起来,握紧武器。她悄悄打开窗户往外窥探,却什么都没看见。她叹了口气,把灯熄灭,躺下来睡觉。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完全安眠。她闭着眼睛,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噩梦般的画面。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那梦里,有无数狰狞扭曲的恶灵,向她扑过来,撕扯着她娇嫩的肌肤;有无穷无尽的怪虫在啃噬她的血肉;有无数的巨蛇盘踞在山坡上……最后,那些恶灵和怪虫统统钻进她的身体,在她体内肆虐。她惨叫着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感受到彻骨冰寒,仿佛刚被扔进寒冰地狱中。

    这次噩梦让艾米尔心力憔悴。她强撑着洗漱,吃了些食物,然后靠在墙边假寐,试图让疲惫的身体得到缓解。但是,这种乏力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天亮。艾米尔清晨醒来,精神仍然不振,眼底布满黑眼圈。她看了看天色,决定今天还是先返回卡特兰娜城。

    两人离开客栈,继续踏上征途。由于昨夜暴风骤雨,天空阴云弥散,遮蔽阳光,导致温度降到零下二十度,冷冽刺骨。艾米尔裹紧斗篷,紧跟在海门背后。海门回头叮嘱道:“记得跟紧我。”

    “哦……”艾米尔乖巧地答应。

    两人一路朝南飞驰,路上偶遇几名兽人,都匆匆擦肩而过。他们并没有发现海门和艾米尔。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赶到卡特兰娜城市的西侧城门外。卡特兰娜位居斯维因河北岸,距离斯坦德威克约五百公里左右,是个小城市,规模很小,人口不足千人。艾米尔曾经来过这座小城市,她带领一支小队进山狩猎,结果遭遇魔鬼军团的袭击。她侥幸从魔鬼的包围中逃脱,却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了三天。等她醒来的时候,队员们都不见了踪影。

    “我们就在这儿驻扎吧,等天气转暖之后再出发。”艾米尔提议道。

    “好。”海门同意了。

    艾米尔从储物袋里拿出帐篷,在城市周围设置简易栅栏。营造一种隐藏的氛围。然后,她在海门的帮助下生起篝火,架起锅灶。海门在附近砍伐树干,削成长矛和匕首,埋伏在树冠上监控附近动静。

    艾米尔烧水煮饭。她熟练地处理食材,调制香浓的汤汁。她把食物盛到木盆里,放在篝火旁烘烤。等汤汁稍微晾凉了之后,艾米尔端着热腾腾的食物,坐回到篝火前,慢条斯理地喝汤。

    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驶进了村庄。

    海门抬头望去,目瞪口呆。

    艾米尔见状,立刻站起身,紧张地盯住马车。不过片刻功夫,一匹矫健的战马跃过栅栏,奔到艾米尔面前。战马扬起鼻子喷了两口响鼻,显示出它的兴奋之情。然后,艾米尔看到一位美貌的女士跳下马车。这位女士穿着华丽的长裙,戴着精美的项链,脸上描绘着艳丽的妆容。即便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裘,依然难掩傲然挺拔的身姿。

    “嗨,艾米尔!”女士惊喜万分地喊道,然后快步跑到她面前,拥抱了一下,激动地说,“欢迎回到卡特兰娜。这几年,我们可想死你了。”

    “梅琳,谢谢你们,我也很想念你们。”

    梅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笑盈盈地对她说:“快上来吧。”

    艾米尔正要登上马车,忽然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气逼近,她猛地抬头,就见一个白衣青年出现在半空中。他俯瞰着她,脸色冰冷,眸中充斥着愤怒的怒火。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祗,冷漠注视着卑贱的凡人。

    艾米尔突然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她毫不犹豫地翻上马车,把车厢盖住。与此同时,白衣青年的剑已经斩落下来。只见银光划破苍穹,艾米尔的耳朵剧烈疼痛,鲜血迸射。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大叫起来。

    “你怎么样?艾米尔!别害怕!我会救你的!”海门大吼道。

    艾米尔的耳朵失聪了。她捂住嘴巴,努力忍住泪水。海门扶着她,急忙查看伤口。她的耳朵里流淌着鲜红的液体,伤口很深,看样子是要截肢了。海门皱眉摇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艾米尔点了点头,但是她根本动弹不了,也没法移动身体。

    这时,雪橇犬突然低吠了两声,似乎嗅到了某种陌生的味道。

    海门闻言,抬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时,艾米尔忽然说:“我的腿动不了了。”

    海门急忙检查艾米尔的腿,发现她的双膝被压断了。

    海门立即掏出治疗绷带,仔细给艾米尔缠绕。绷带越多,疼痛感反而减轻了不少。艾米尔咬牙忍住疼痛。

    “艾米尔,我们必须赶紧走,否则,我们都要死掉了。”海门严肃地说。

    艾米尔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坚强地忍耐着疼痛,希冀自己能够尽快恢复行动。

    她不停催促着海门加速,但是海门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艾米尔问道。

    “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海门指了指另一边的丛林。

    “那边有人吗?”艾米尔问道。

    “没有。这个镇子只有两户人家,其余的房屋都塌陷了。”海门叹息道。

    艾米尔顿时慌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海门沉默了片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艾米尔,认真地说:“用药剂止住伤口,我们再想办法离开。”

    艾米尔接过药剂。她看着瓷瓶里浅绿色的粘稠液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海门说:“止血药剂。你每隔十分钟涂抹一遍。”

    艾米尔点了点头,将药剂涂抹在伤口上,又用手帕包裹住伤口。

    “你先休息。”

    艾米尔靠在树墩上。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丝困倦。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艾米尔晃了晃头,甩掉晕眩的感觉。然而,那种眩晕却更甚,令艾米尔难受至极,恨不得倒地大哭一场。她咬了咬嘴唇,硬生生地忍住。过了许久,眩晕逐渐消退,艾米尔感到身心舒畅,疲惫感全部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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