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货的幕僚和洋人一样,都是急匆匆地往回赶,他要赶回盛京。

    洋人直接带着货,马不停蹄地赶回营口港口,然后上船与舰队会合,执行预定于三周后的天津大沽口登陆。

    看着各种新鲜的装备,士兵们很是兴奋,尤其是防弹背心。要不是长官严令禁止实验,已经有船员想要穿上,让伙伴试试能不能防弹。

    法军旗舰上,舰长问道:“戴糕勒少校,我们为什么将所有经费花在这里,不用留一些以防万一吗?”

    “不必要了,这次战役我们会获得胜利,因为这个诺大的帝国,只有一个起义的辽阳,而未来,我们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起义的辽阳。”

    “您似乎很看好和我们做生意的叛贼。”

    “这些装备使我不得不看好他们,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又怎么拿出这么多装备用来交易?”

    舰长点了点头,从国内调来的陆军少校都很看好这些装备,那这些装备一定不错,于是不再聊些什么,反而开始谈论即将到来的战役。

    船长讲起了自己在上次登陆的见闻,从而推断,此次清军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武器,也只会略微抵抗。

    继而这位船长又开始讲自己在登陆广州的收获,他抢到了足足半个船长室的宝物,还想邀请戴糕勒少校进去看看。

    戴糕勒断然拒绝,开口道:“我从国内赶来,是在为祖国打仗,而不是成为侵略者!”

    在戴糕勒转身离开后,舰长对走来的大副调侃道:“国内来的老爷的良心可是很便宜——既是随处可见,又是无人想要。”

    “不用管他,他只是还没适应什么是战争。”

    另一边英军舰队也在不远处伴航,这算是英法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是仇敌也能一起举杯庆祝。

    “我们的士兵已经开始适应新装备了,我们用假人试验过,防弹衣可以有效抵挡我方旧制式枪械9米左右距离射击,也可以抵挡采购鸟铳30米距离射击。”一名士兵向雷德尔上尉报告道。

    “很好,告诉士兵们,要爱护新装备,还要拿回国研究。”

    停顿片刻,看着摇晃不定的甲板,雷德尔上尉又开口道:“这真是神秘离奇的东方,如果不是有人游着泳找到舰队推销,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的装备,竟然被无能的朝廷无视,假如他们有一个营的士兵,装备这样的武器,那在广州,我们一定会被赶下海。”

    “不过这正是他们向我们推销的原因,他们的枪械远胜于我们的制式枪械。”士兵说道。

    雷德尔上尉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示什么,因为自家的枪确实不如人家的,但等到回国仿制,那么这款枪械便属于大嘤——包括那些装备。

    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港口,士兵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景象——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他像往常一样洗刷着甲板,顺着洋流,舰队已经来到了渤海大连附近。

    感到腰酸背痛的水手直起身来边休息,边眺望远方。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忽然看到了一个黑影。

    “快!有人落水了!”

    英国皇家海军的素质还是很高的,没一会,救生小木艇便放了下去,几名水手划着船,将那人拉了上来。

    “找个一个礼拜,可算是把你们找到了!你们就是要登陆天津是吧?”

    听到这话,长官神色一变——清朝人已经知道联军的战术安排。

    “那我可得告诉你们,大沽口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炮台林立、驻兵无数,没有我们的枪,你们是打不下来的!”说着,那人从湿透的衬衣里拿出一支用油纸紧密包裹的物件。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那人接着说道:“你们的枪、子弹、火药,都是从国内运来,价格高昂不说,威力还没有我们的大,后勤补给和士兵们,一定会喜欢这把枪。”

    这时长官问道:“你从海上流过来,只为了推销一把枪?我记得你们清政府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生产枪支的。”

    “我们起义了,这是我们起义军生产的枪,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燧发枪价格良心、精心打造,是由八位大师,从铁矿石分拣到冶炼倾心制作,每一把枪都是大师们的……”

    看着那人的宣传,长官竟来了兴趣,接过了那枪,递给士兵说道:“你试一下。”

    此时的大嘤已经装备来自恩菲尔德的皇家轻武器厂(rsaf)的火帽击发式滑膛步枪,因此看到定装弹并不惊讶,但是他们的火帽击发分成了火药和火帽两部分,加上弹头,一共要装填三次。玩家们肝出来的定装弹并不成熟,虽然使用了不易破的宣纸代替铜弹壳,但存在着燃烧残渣多的问题,可是即使这样,丝毫不影响定装弹的最大优势——速度。

    那名士兵看着既有弹头又有底火的子弹,半信半疑地将它推了进去。

    玩家虽然称呼他为燧发枪,其实并不然——燧发石的位置已经被撞锤替代,不改名纯粹是为了好卖。

    士兵在扳起撞锤的同时,枪膛闭锁。

    “砰”的一声,枪口喷出了火焰,然后升腾起一片白烟(黑火药燃烧产物)。

    这名士兵瞄准的是无人的船头,众人走过去,便看见了透亮的弹孔。

    要知道这远洋战舰的横向木板,使用的都是上好的橡木制成,宽度足足有45厘米左右,虽然射击距离不算远,但是能够完全穿透,可见这枪的威力是如何的大。

    这名长官明显不信,又要来一颗子弹,亲自上手实验,这次它瞄准了更厚的甲板。

    “砰”,又是一阵白烟散去,看热闹的水手迅速跑到下层甲板,直到看到从弹孔射下来的阳光,迅速大喊——“打穿了!”

    “你有多少支这样的枪?”

    “你要多少有多少,买的时候记得报我名字——不会游泳,会有打折优惠。”

    没错,不会游泳玩家人如其名,但已经有计划改网名了。

    大嘤军官从没听说过这样奇怪的名字,但想到这是神秘的东方,便开口说道:“我一定会的,不会游泳先生,谢谢您冒着危险给我们送来武器,您是我们全体大嘤人民的朋友!”

    眼尖的法国人看到了那两道白烟,还以为嘤国人内讧,专门划着小船来看热闹,结果被他们看到了这一幕,大嘤独吞武器的计划落了空……

    买完武器的联军正浩浩荡荡地向大沽口进发,而幕僚也已经将枪械带了回去。

    附赠的子弹不少,于是幕僚让士兵先行实验,他去誊写奏章。

    这俩士兵也是偷懒,立了一个标靶,随便打完一枪,胡乱看得结果,便报回给幕僚。

    此时将军府内,听完汇报的幕僚正在和将军议事——“大人,此铳威力十足,即使在百八十步开外,依旧可打穿一层棉甲,奴才以为咱们得留下几把。”

    “圣清高宗皇帝(乾隆)说得没错啊,万万不可忘,弓马骑射才是根本,这枪一百步开外竟只能射穿一层棉甲,那衬铁棉甲岂不是可以毫发无损地冲入敌阵?哈哈哈哈,天佑我大清,”盛京将军高兴地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行了,你接着说你得见闻。”

    “奴才还看见了不少装备,您看是不是一并呈上去?”

    盛京将军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鼠尾长辫道:“不着急,咱得隔三岔五给皇帝送这物件,才不显得古怪。”

    于是幕僚没有再劝,开始说起了自己在辽阳的见闻。

    “辽阳那逆贼似乎在搞酷刑,焚人的烟囱立了二十几个,高高地冒着白烟。”

    “这样也好,让那群贱民见识见识,这样才知道披恩沐慈,感激我大清的仁政义策……”盛京将军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得意洋洋地翘起了腿,等着幕僚接着介绍。

    “可是说来也奇怪,奴才看见街上的百姓,却全都是精神奕奕,虽然人人步履匆匆,似有急事,但全是客客气气、一团和气。”

    盛京将军放下腿来,拍掌说道:“兴许是被反贼杀怕了,我早就向皇上进言,要多砍几个汉人的头,他们才能听话,又或者,直接全将他们杀绝,这天下还能不大治嘛!”

    幕僚听到这话,还得阿谀奉承几句,等到将军停歇下来喝茶,又说道:“最令奴才大吃一惊的,竟是那群贼人将权力下放。”

    “哦?如何说得。”将军来了兴趣,放下茶杯侧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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