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么回事哈。”
顾辰安摊了摊手：“当然，我也不是说非要你就在这，就是我们好长时间不见，起码得叙叙旧吧？”
【一方面是叙旧，一方面也是告别。】
【曹芒只要来找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他死之后林羽再无仰仗，林羽的天命散尽，我就会直接杀了他。】
【届时，我可能会被直接拉回现实世界……】
林羽的心声让柳茗蕊大惊失色。
“什么？”
她眼睛瞪大，又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从她知道这是小说世界后就明白顾辰安迟早会离开，但没想到会离开的这么早。
明明……明明我们还什么都没干……
顾辰安见柳茗蕊的大惊失色的样子也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说我们得叙叙旧，怎么了？”
“没……没事。”柳茗蕊眸子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也在恍惚间泄了气。
顾辰安便以为柳茗蕊有什么顾虑，于是开口道：“你放心，你和我知根知底，二十多年来都清清白白，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于彼此，你在我这留宿一晚上根本不叫事。”
柳茗蕊一怔，抬起悲戚的脸，咽了口唾沫，红唇微张道：“可……可若我问心有愧呢？”
“你……你……”顾辰安愣住了，他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柳茗蕊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又反问道：“你呢，你真的对我问心无愧吗？”
“我……我……”顾辰安慌乱了起来。
柳茗蕊接着低声喃喃道：“我们认识了二十年，在我和我父亲去战场前你答应过我等我回来就会和我在一起。”
“可结果呢？”
柳茗蕊抬起头来，似乎做足了勇气：“可等我回来我才知道，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年疯狂的追求苏浅沫！”
“你把和我的约定放在哪里？你……把我放在哪里？”
“茗蕊，你……”
顾辰安开口，柳茗蕊却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强硬打断道：“我知道我不在的时间太久，你移情别恋情有可原。”
“所以你和苏浅沫在一起即使我吃醋我也不反对。”
说道此处，柳茗蕊咬了咬牙，目光愤然道：“可你上次回来和星野花音又在一起，这次又是唐云槿！”
“我……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柳茗蕊到底哪里不如星野花音和唐云槿，让你宁愿去找她们都不愿意找我？”
“问心无愧，呵，你说的倒轻巧，我承认我让你等那么久是我愧对你，可你弃我们的约定不顾，难道就没有一点愧对我吗？！”
“问心无愧，问心无愧，你让我怎么问心无愧！”
一席话说完，顾辰安已经瞪大了眼睛。
“茗蕊，你……你喝醉了。”
柳茗蕊再度打开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我没醉，我现在比任何时间都清醒！”
“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你、对我们是什么样的感觉。”
“反倒是你，瞻前顾后，不敢直面内心！”
顾辰安心脏一抽，这番话如同利剑直接刺入他的内心深处。
“直面内心……”
“茗蕊，我对你有愧……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柳茗蕊气极反笑，泪水也如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没让你给我道歉！”
“我要的……”
话没说完，柳茗蕊的红唇便被顾辰安堵上了。
“你给我起来……呜——”
柳茗蕊挣扎着拍打顾辰安的后背，却被顾辰安越抱越紧越亲越强烈。
最终，柳茗蕊停止了挣扎，双手揽住了顾辰安的脖子与后背。
良久，顾辰安起身，他望着面前眼眶红润的柳茗蕊。
“别哭了，这么久以来……委屈你了。”
柳茗蕊抿了抿嘴倔强的摇头：“我没哭。”
顾辰安用手指轻轻为她擦去泪水，笑道：“这好像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你哭。”
柳茗蕊偏过头去，倔强的低喃道：“说了我没哭。”
……
皎洁的月光通过窗户撒在床上。
“你知道吗，我刚到战场那一天可真吓死我了，耳边全都是哒哒哒的开枪声，周围炸弹满天飞。”
“那时我就恨不得直接跑回东海，可我爸说我要是敢跑就直接当场处决我，我怕的要死！”
“你是不知道我那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床榻上，柳茗蕊靠在顾辰安的肩膀，为他讲述早该讲的事情。
这些事，是柳茗蕊当初在战场时就决定回来后一定要讲给顾辰安听的。
可没想到……
听到这些他先前从未关注过的事情，顾辰安第一次发现，原来柳茗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竟然还会有这一面。
“你长大后还去过游乐场和海底世界吗？”柳茗蕊仰头看向顾辰安。
顾辰安点了点头：“去过。”
柳茗蕊没有问他是和谁去的，说实话，她不在乎。
“那……你能陪我去一次吗，我长大后一次都没去过。”柳茗蕊不好意思的问道。
“当然。”顾辰安点了点头。
柳茗蕊欣喜一笑，在顾辰安脸颊上亲了一口。
“自从我成了将军后我下意识的就告诉自己，游乐场那种地方我不能去。”
“但，每当我看到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过山车上激动的叫着、在旋转木马上幸福的笑着时，我就幻想自己坐在上边的样子。”
顾辰安轻笑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去。”
“只有我们两个？”她确定道。
他点了点头：“只有我们两个。”
柳茗蕊欣慰一笑：“真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听着柳茗蕊逐渐平缓的喘气声，顾辰安轻声问道：“要睡了吗？”
“嗯。”柳茗蕊点了点头。
“这么早？”
“因为我想时间快点到明天，和你去游乐场……”
顾辰安微微叹气，转头看向窗外皎洁的月。
不知还能在这世界待多久。
无论时间长短，总之不能给自己以及给女主们留下遗憾。
在临走之前，将自己能帮她们办到的事都办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