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他通通都是懂的,但是对面这个吕绍端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说之后,他还是感觉到无比的痛苦。
“宁王这一次的麻烦大了。”
他心里默默的说了这样一句,想了想,心里又感觉到恼怒的很。
他抬头看看对面的吕绍端,说道:“难道那皇帝这样做。就不怕落下一个欺压宗室的名声吗?”
“咱们宁王无非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真算起来,也没有什么过激意的行为。”
“朝廷就派个人过去对付他,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咱们陛下不是有一個仁慈宽厚的名声吗?他现在是打算什么脸面都不要了是吧?”
吕绍端听到了这句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面的张祥安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什么叫稍微有点嚣张跋扈,没有过激的行为?”
“宁王做那些事情,也就放当今陛下这里还能容忍他一二,要是换个别的皇帝,早就把他给弄死了。”
“他这干的可是招兵买马,打造兵器铠甲的事情,直接就等同于造反了呀。”
“陛下已经忍了宁王很久了,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全天下的百姓也不可能不懂。”
“对于百姓来说,陛下已经足够仁慈了,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正是因为宁王这所谓稍微的嚣张跋扈,已经把他自己逼到墙角。”
“何况话又说回来了,陛下升了赵远松做江西巡抚,其实也是一个很正常的行为。”
“还有几位阁老以及六部尚书的背书,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任何的非议的,这些东西你自己想一想应该就明白了,又何必多说。”
“何况,你就算把我说服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是能相信你说的,但是别人能相信吗?别人能够理解吗?我看也肯定是不行的吧。”
“也许这样,你还不如好好回去,想想这个难关到底怎么过吧。”
“我虽然也没有见过赵远松,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赵远松有那么大的名声,又立下了那么多功劳,他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何况赵远松到底厉不厉害,你们宁王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
张祥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是的,他们宁王确实见识过赵远松的厉害,在赵远松的手里吃了亏。
他心里已经能够想象到,如果这个消息传回到宁王那边,宁王是个何等恼羞成怒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绝对不能够让那赵远松去当这个江西巡抚。
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吕绍端,说道,“这个事情到底有没有办法阻拦,只要能够让朝廷撤销这个命令,我们会有更多的好处送到伱的府上。”
“我们可以保证,这一次你们能拿到的东西,会超出你们的想象。”
对面的吕绍端脸色一黑,说道:“你这讲的不都是屁话吗?”
“阻拦?你想我怎么阻拦?”
“刚才我已经说了,赵远松在西南边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本来又是个正统读书人出身的。”
“他去当这个江西巡抚,没有任何人能够提出反对的意见,就算是我,恐怕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反对。”
“这是朝廷一致的决定,我要是闹得凶了,连我现在的官位都保不住。”
张祥安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道,“我也没让你一个人上啊。”
“你应该也有很多亲戚朋友,有很多相熟的同乡与同年,这些人都能够为你所用。”
“你可以召集他们一起,向朝廷提出,赵远松当这个江西巡抚确实是不合适。”
“凡事就往陛下的名声上面扯,只要你们召集的人手足够多,我相信这个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办成的。”
“我知道想要办事,肯定得出银子的,我们会给你很多的好处,也会给你召集到的官员很多的好处。”
张祥安心里隐隐的有个想法。
如果这一次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办成的话,他哪怕把宁王在京城储备的所有银子,全部都拿出来也无所谓。
因为这个事情对于宁王太重要了。
另外如果这个事情做得成的,还有很多隐藏的好处。
比如说,面前这个吕绍端要是能够召集到更多的朋友同乡,来帮他做这个事情,那么他那些所谓的同乡,所谓的朋友,也都相当于有了小辫子,小把柄掌握在他的手里,那就间接的掌握在宁王的手里。
虽然付出点银子,但是他们能掌控了一大批官员,这好处有多大,他都不敢想。
甚至这个突破将会是他过去几年一直想突破,但是又没能够突破的局面。
吕绍端的脸色越来越差,指着面前的张祥安大骂:“你这放的是什么狗屁?”
“你还以为你真的是送银子给我花吗?你还真以为我占了你多少的好处呢!”
“你也不想想,你们做的是什么事情,还用我说吗?你们宁王的狼子野心,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我帮你做事,是冒了很大风险,就你出的那点银子,我大多数都拿去打点了。”
“换句话说,我是拿你的银子,来办你自己的事情,我中间就白白的辛苦了一番,拿的那点银子。还不够我的跑腿费。”
“怎么现在闹的好像我拿了你多少银子一样。”
张祥安整脸的通红,他看着面前的吕绍端,只想说一句,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掏把刀出来,把面前的吕绍端给剁了,只可惜他必须要忍住。
他慢慢地低头,说道,“没错,这个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说。”
“您老人家受累,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应该感谢,不应该如此斤斤计较。”
吕绍端听到了这句话,脸色是稍微好了一点,冷哼了一声,仿佛他真的有多受累一样。
他看着面前的张祥安,说道,“你想什么事情,我非常清楚。”
“看来你不但拿住了我的把柄,还想拿住更多官员的把柄。”
“你恐怕也是想将这些官员掌控在手上吧?想不到你这狗东西也还真是奸诈。”
张祥安被戳穿了心里面的想法,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他看着面前的吕绍端说道,“您说的这是哪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