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1988:重回人间混几年 >第五十四章 故人
    上一辈子的杨默一度活的很狼狈。

    如果说以上一世的人生轨迹为参考,他这一生真正需要感谢的人并不多,除了父母之外,最应该感谢的人,大抵就是前文里提过,那位将他从人生谷底硬生生拉起来的“故人”罢了。

    没错。

    眼前这人就是杨默的那位故人。

    吕莹莹,女,20岁,小名“土狗”,但是杨默更喜欢叫她“土狗吕”或者“土丫头”。

    两人之间岁数虽然差了近三岁,却是实打实的发小。

    按照上一辈子的轨迹,眼前这个丫头应该会在今年离家出走,跑到青岛去打工;两年后忽然南下去深圳;

    闯荡、结婚、离婚,然后在杨默的视线里消失了近十年。

    再相见时,两人已经是中年——杨默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而她虽然不再是那个小丫头,却依然虎里虎气。

    杨默清晰地记得,两人再次相遇的那一天,这位已经是浑身名牌的发小毫不介意地搂住一身臭汗的自己,认真地看着他:“和我一起干,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你饿着一丝一毫。”

    事实证明,这位发小并没有糊弄他。

    两个对外贸一无所知的中年菜鸟跌跌撞撞,相扶相持地在东南亚捣腾了好几年。

    杨默遵循着他的承诺,殚精竭虑地尝试规划好每一件事;而这位发小也很光棍,但凡遇到巨坑和凶险,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虎里虎气地挡在最前面;分钱的时候,也总是不顾杨默的反对,大大咧咧地五五分,仿佛忘了她才是那个出资源的人。

    甚至就算后来被时代的巨浪拍趴下,她也是第一时间主动站出来把杨默划清界限,把能揽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这才使得杨默只踩了三年的缝纫机。

    事实上,一直到杨默重生,这位发小都还没出来。

    如果问杨默上一辈子最后几年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他一定会告诉你,等到某位土狗丫头出来,他一定会把她接过来,两个人一起在那间并不大的工作室里喝酒、吹牛打屁、做手艺,用自己前几年攒下来的钱,平静地渡过余生……

    ………………

    感受到杨默楼的有些紧,吕莹莹气呼呼地看着他:“喂,就算咱俩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小时后也没少在河里一起洗过澡,但好歹大家已经成年了,男女有别知道不?……你丫的能不能搂轻点,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杨默闻言,哈哈一笑,这才松开了她,打量了一下那张脏乎乎的小脸和在当下堪称非主流的爆炸头,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这丫头胀鼓鼓的胸口上,点了点头:“恩,也是,土狗丫头长成土狗大丫头了,是得注意点!”

    见到这货正大光明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吕莹莹大怒,一个肘锤锤了过去:“杨屎蛋,你丫的眼睛往哪看呢!兄弟的便宜你也好意思占?”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疼痛,杨默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小时候进过戏台,练过童子功,有拳脚在身;而眼下还是80年代末,这时候的丫头也不是后世的那个吕莹莹,什么乱七八糟的荤段子都能跟自己瞎吹。

    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杨默报复式地按着这丫头的爆炸头一阵乱搓:“什么叫占你的便宜!我告诉你,我杨大官人是有原则的人……但凡是D级以下的规模,我瞅都懒得瞅上一眼……就你那破大点规模,要不是看在咱俩将近二十年的交情上,你给我钱我都不稀罕看!”

    吕莹莹闻言,顿时大怒,连带着少女最起码的害羞都忘了,她之所以没能顺利留在戏班子,就是因为规模超标,而眼前这货竟敢拿这事来调侃自己,简直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哇哇哇地抓着杨默就是一阵乱锤,吕莹莹口中全是虎狼之词:“你丫的知道D级是啥意思吗!我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吃饲料长大的,哪来的D?……再说了,你这个从小到大连小女生的手都没牵过的土老帽,谁给你的这个脸挑挑拣拣……还D级以下瞅都懒得瞅一眼?……我锤不死你!”

    被这丫头并不如何重的一阵乱拳锤了一通,杨默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错了……话说回来,你丫头这又是惹什么祸了,怎么逃我这来了?”

    一提这事,吕莹莹顿时泄了气:“我不是最终没能进戏班子么,想着左右没啥能做的,干脆不如出去打工赚点钱算了……诶?我听说青岛那边打工可能赚钱了,随随便便招家餐厅当服务员,一个月就能挣好几十,如果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遇到给小费的……”

    见到这个向来跳脱的丫头不出所料地歪楼,杨默赶紧打断她:“喂喂喂,说正经事呢……你妈为什么要提着扫帚在大过年的这时候追杀你?”

    吕莹莹眨巴眨巴眼睛:“诶?我不是说了么……我想出去打工,我妈不答应,所以满村子地追杀我啊!”

    杨默一头黑线,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你糊弄鬼呢,就因为这事你妈就会在这日子头里追着你满村子撵?”

    虽然说齐鲁这边向来看不上打工,觉得这不是一份正经工作,但同样的,去戏班子唱戏也同样算不上一份正式工作——在这种乡镇级别的戏班子里唱戏虽然地位要比外出打工强一些,但一样没有编制,没有编制,在老一辈的齐鲁人眼里就算不上正式工作,虽然不至于说你游手好闲,但同样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说道的事。

    想想看,两样在本地人其实差不太多的选择,至于让这丫头的母亲大发雷霆,在大年初二就满村子追杀?——在老一辈齐鲁人的眼中,像春节这种天字第一号的大节,那就得喜喜庆庆,有啥事都得压到过完小年再说。

    被这货敲了一下,吕莹莹龇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妈死活不肯让我打工,今年连压岁钱也不肯给,我没有路费,所以……我就把存折给偷了出来!”

    说着,这丫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存折,得意地亮了一下:“打从我三岁起,所有的压岁钱都被我妈拿着,还美其名曰帮我攒着,长大了就给我……我呸!我都二十了,也没见到这钱长啥样……我算了算,这么多年的压岁钱攒在一起,起码也得二三十,足够去青岛的车票了……到时候取了钱,我再把存折寄回给她!”

    看着那张可能存着她们家所有家当的存折,杨默一头黑线,这才知道了这货为什么会在大年初二就被满村子撵——该!

    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也明白这丫头的母亲为什么死活不肯让她出去打工——无他,这个年头有点乱,以这丫头的姿色,哪怕有点拳脚在身,难说也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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