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投胎是场赌博。

    温言应该就是他们口中那个最幸运的赌徒了。

    他的爷爷是知名企业家,父亲继承了他的产业,做得更大更好。

    他的奶奶是吃公家饭的高官。

    姥姥是名门闺秀,书香世家。

    姥爷是房地产龙头企业之一的创始人。

    他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这意味着温言刚一出生就有亿万家产等着他去继承。

    小时候温言其实也有朋友,但那些朋友都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接近他的,甚至毫不夸张地说有很多人是抱着让自己孩子成为温家童养媳的想法让自己的闺女,儿子来接近温言。

    温言小时候不好看,丑得像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一样。

    “肯定不是温家的亲生孩子。”

    “为什么你妈妈长得那么漂亮,你长得这么丑啊?”

    “温言就像是我家里养的黑猪。”

    这样的话,温言听过不止一次。

    可温言的母亲却在温言因为这件事难过的时候拿出了她小时候的相册。

    相册里面的小姑娘也是又圆又黑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死亡芭比粉的公主裙,可以说跟“好看”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这是妈妈。”母亲指着上面的小姑娘笑着说,“言言跟妈妈小时候长得一样呢。”

    确实,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到了上学的年纪温言也没什么变化,不,还是有的。

    那些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孩子们开始欺负他了。

    所谓的“贵族学校”比普通学校更糟糕。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言刚打开饭盒就被另一个人把饭盒打翻到了地上。

    米饭混合着菜撒了一地,混合着脏兮兮的泥土。

    可打翻他饭盒的那人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甚至仰着头气道:“为什么不投资我们家?!我爸还说让我来讨好你,我为什么要来讨好你这个蠢货?!”

    温言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将地上的饭菜捡起后装回到饭盒里。

    “啪!”

    又是一下。

    温言刚收拾好的饭盒又一次打翻在地。

    “温言!如果你回家不劝你爸投资我家的项目我就每天都来揍你一顿。”那孩子趾高气昂地说。

    有些小孩非常愚蠢。

    但温言绝对是孩子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位,他再次蹲了下来,一点一点收拾着饭菜,像是关心地问了句:“你家公司叫什么?”

    那孩子说了个名字,温言点点头,回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母。

    温家虽然对温言在学习这方面非常严格,但在其他方面,可以说得上是极其溺爱这个孩子了。

    第二天父亲给温言请了一天的假,带温言去了公司。

    他们刚进大厅,温言就看到了在大厅里双眼通红昨天打翻了他饭盒的那个家伙,脸颊高高肿起,一看就是被狠揍了一顿。

    那家伙的父亲看到温言父亲的一刻脸上就挤满了笑容,他对昨天的事情不停道歉,又将手里的玩具和进口零食塞给温言。

    可温父理都没理那人,让助理送那人离开。

    就这样,到了中午。

    夏天中午极其闷热,温言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早上那人在他家公司门口徘徊,满头大汗,急得跳脚无处发泄的时候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孩子脸上。

    温言的父亲也看到了,他摸了摸温言的脑袋,轻笑着说:“温家的人,可不能任由其他人欺负。”

    次日又去学校温言才发现,没有人敢跟自己说话了,就连原本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桌都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后来,便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和霸凌。

    但温言也没任由这群人欺负,虽然胖,但是他长得高啊,一拳揍哭三个小朋友。

    被他揍过的孩子更加不愿意接受他。

    最后温言转学了,父母臭骂了他一顿,但其实不是因为他打人骂的,而是骂温言没有脑子,不知道变通,欺负人在明面上欺负,这是最低级的。

    温言听着,也只是点头。

    他转到了新学校。

    可新学校的那群蠢货跟贵族学校的公子小姐们也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更加愚蠢。

    不爱说话,长相也不帅气可爱的温言成为了他们取笑的对象。

    他们嘲笑温言跑步的时候像是个球一样。

    嘲笑温言吃得多,长得壮。

    也是在第一周的周末,温言认识了廖开朗。

    在刚见面时对方就很热情,他牵着温言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着话,虽然话题对于温言来说有些幼稚。

    接近自己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温言一直都是这么觉得。

    可廖开朗却不一样,即使温言对他怎么冷漠或是说一些不好的话,廖开朗都不会往心里去,他也不会找温言要些什么东西。

    温言一开始其实是手足无措的,他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人。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善于人际交往,偶尔有想接近廖开朗的机会却又不敢。

    做朋友的话,也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情。

    因为温言以前也有过朋友,如果他没能在厕所隔间听到朋友的话,那他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你跟温言的关系好好哦,教教我怎么讨好他呀。”

    “跟他当朋友恶心死了,要不是我妈逼着我跟他好好相处,我理都不想理他。”

    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温言听着,直到铃声响起他才从隔间出来,洗了个手,朝着教室跑去。

    回到位子上,刚才说过坏话的朋友面露担忧,软声问着:“温言,你去上厕所了吗?我课间都没找到你。”

    他长得很可爱,笑起来的时候有小虎牙,眼睛亮亮的。

    以前温言觉得他朋友还挺好看的,现在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班里转来了一个男孩,樊扬。

    与温言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长得好看,对人热情,在班里很多人都喜欢他。

    可温言不喜欢他,因为自从他转学过来后,廖开朗就被那块狗皮膏药一样的樊扬缠上了。

    原本放学时廖开朗总是会缠着温言一起走,但是有了樊扬,他们一起回家的次数减少了,单独说话的机会也少了。

    暑假的时候温言跟父母去国外了。

    临走的时候廖开朗抱着温言呜呜地说着会想他一类的话,可温言却觉得,廖开朗就算现在可能这么想,过段时间等自己从国外回来,廖开朗还会有新的朋友,像是对自己一样好地对待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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