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银浦见熊帅对夏启暖态度恭敬。

    自知对方的身份不是自己能肖想的,赶忙歇了心思,拱手道:

    “这位仙子好。不知二位这么晚唤小弟来所为何事?”

    夏启暖打量了一番陈银浦,只见对方一副眉清目朗的书生模样。

    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居然会成为混混。

    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她清了清嗓子,道:

    “听你老大说,你擅长丹青,你可记得前几日救下罗天杭那名男子的长相?”

    陈银浦不知道夏启暖为何要找那名男子,但他还是如实道:

    “记得,因为那男子长相过于俊逸妖冶,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

    夏启暖闻言一喜,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画纸和笔,递给陈银浦,道:

    “既然记得,那你便把他的模样画下来。”

    陈银浦恭恭敬敬接过画笔和纸,不敢有一丝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描绘那名男子的容貌。

    “诶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银浦,你的技术可真神了。”

    不过片刻,那名男子的长相便跃然纸上。

    熊帅一边看着,一边啧啧称赞。

    陈银浦的丹青功底,无论看几次,他都觉得惊叹无比。

    夏启暖闻言,赶忙让二人将画纸递过来。

    她展开画纸,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人的长相……怎么有些眼熟。

    对了!是他。

    对方与之前的相貌差距不大,因有两年未见,夏启暖稍微花了些时间才认出对方来。

    这不是汉城杨家家主的养子杨清辉嘛。

    所以说,他的仇家就是京城方家?

    看来他真的铁了心要复仇,哪怕成为毒修也在所不惜。

    这……

    夏启暖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面答应了方家要帮忙找出真凶。

    可另一面,那真凶竟然是杨清辉。

    他是杨序已故旧友的唯一子嗣。

    夏启暖怎么也做不到把对方给招供出去。

    她现在特别庆幸,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晚的行动。

    因为她得伪装境界,同时也怕方师兄担心。

    所以她今晚是偷偷跑出来找熊帅的。

    要不先找到杨清辉,与他叙叙旧。

    心下想着,她摸出两块碎银,随手打赏给了熊帅二人:

    “你们做得不错,这是给你们的赏赐,今夜之事,不得告诉任何人。”

    熊帅二人接过碎银,面露欣喜,道:

    “谢过仙子,我二人定当为仙子保守好秘密。”

    正当二人欲走,夏启暖又喊住陈银浦:

    “对了,若是再有人让你画此人画像,就画成其他模样,你没见过的那种。”

    接着又赏了二人两块碎银。

    二人领命后,欢欢喜喜离开了。

    夏启暖给二人的报酬不多不少。

    少了,怕他们不听话。

    多了,又怕他们贪婪。

    把握好分寸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夏启暖准备回方府,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人快速靠近。

    她赶忙取出破风剑,朝身后就是一剑。

    “哦?反应还挺快。”

    夏启暖这一剑打得来人措手不及,差点没躲开,他挑眉道:

    “好久不见,暖暖小姐,没想到会在京城遇见你。”

    “听说,你现在是方家的客人?”

    来人正是杨清辉。

    本来夏启暖还苦恼如何找到他,没想到被他先找上门了。

    她随手布置了个结界,道:

    “我也没想到,两年未见,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见你。”

    “刚进京城时,我同伴和方家二小姐方音尘发生了冲突。”

    “方家的供奉长老为了赔罪,邀请我们去方家做客。”

    “若要说和方家有什么交情,也谈不上。”

    唯一的交情大概就是方子凯是方家家主的外甥。

    杨清辉一直都觉得夏启暖不简单。

    她不过筑基初期修为,却能随手布置如此复杂高级的结界。

    这样的结界,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轻松布置。

    这两天方家在打听他的下落,他当然也没闲着。

    已经把最近有关方家发生的事,了解得差不离。

    知道暖暖小姐如今化名为夏暖,同伴也不是戚公子,而是名为方凯的一名男修。

    知道她有一只实力特别强的灵宠,可以让方家供奉长老忌惮。

    因此他今夜特意找上了夏启暖,也是想与她好好聊上一番。

    杨清辉抬眼望着夏启暖,眼里有一丝探究:

    “之前你与戚公子形影不离,为何今日不见他?”

    夏启暖没想到杨清辉居然先问与方家无关的话题。

    所幸她机智,仅用了半秒便想好了措辞:

    “我家公子暂时有别的事情,我此番是与其他伙伴来京城历练。”

    反正杨清辉对她又不了解,她随便说。

    接着,她主动提问,先发制人:

    “对了,京城方家就是你的仇家吗?你为何要对方音尘做出……”

    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

    后半句话夏启暖没说完,但是杨清辉听懂了。

    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表情有些危险:

    “你也觉得我过于残忍了吗?可我不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我父亲死时,可比这惨多了。”

    都说,爱情和仇恨,二者皆盲目。

    杨清辉显然是对方家恨到极致。

    夏启暖不解道:

    “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方便说与我听听吗?”

    杨清辉很少与人提起这段往事,也不愿提起。

    此时见到故人,他的倾诉欲如流水般潺潺而出:

    “其实,我也姓方,原名方清。”

    “我爷爷是方孟阳父亲的兄长,他本该是上任方家家主,名为方禅。”

    “但是方孟阳的父亲方道,他觊觎方家家主的位置已久。”

    “在某个夜里,他带领护卫队将我爷爷他们包围,一一捕杀。”

    “我父亲带着我母亲侥幸逃脱,那时我还未出生。”

    “后来,我父母二人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生下了我。”

    “只是没想到,我出生后没几年,不知他们从何而来的消息,又被他们找上门了。”

    “我父亲无奈,本不想拖累其他人,可是为了我能够平安长大,他们投奔了年轻时的好友杨家家主杨序,也就是我养父。”

    “那时我已中毒,后面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些都是我临行前一晚,养父私下告诉我的。”

    杨清辉的语气很平静,眼中却布满猩红。

    他是他爷爷那一脉,唯一活下来的独苗。

    可想而知,有这样的经历,他一定是恨极了现在的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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