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之主汗毛炸立。
深渊意志，不是一个泛意识集合体么？
对于深渊意志，各神界都不陌生。
甚至凡俗小世界，都知道其大名。
一直以来，不管是天堂还是深渊，或者元素神界，乃至于其他小神界，都统一认为深渊意志，是深渊生物意识集合体，与深渊世界意志的结合产物。
祂是一个既有序，又杂乱无章的存在。
祂代表了所有深渊生物，以及深渊世界。
但无论是谁，都不认为深渊意志拥有自我意识，是一个单独的生物体。
如果深渊意志真的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拥有了实体，那么其体量该有多庞大？力量又该多么恐怖？
“你，你有什么证据？”崇高之主强自镇定下来，看向黑袍人。
“需要证据吗？”黑袍人嗤笑。
“我只是将我所了解到的东西分享给你而已。”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可以当我没有来过。”
崇高之主再次沉默了。
是的，有些东西，不需要证据。
时代之争，可不是公堂办案。
牵涉到至高之位的归属，一丝若有若无的线索，就足以让人做出实际行动了。
“崇高之主，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我的爱人。”黑袍人继续说道。
“你知道他的降临者身份，也知道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更知道他改变了我，是我赖以为生的信仰。”
“但是，你并不了解他。”
“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信息。”
“他，拥有创造生命的能力。”
“什么？！！！”崇高之主大惊失色。
生命，是脆弱的。
高高在上的强者们，挥手间就能毁灭一个世界，杀戮亿万生灵。
但生命也是神圣的。
哪怕是主神强者，也无法凭空创造哪怕是最简单的生命。
崇高之主创造世界，创造生命，不过是因为信仰需要而自我标榜，自吹自擂而已。
祂很清楚，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创造生命的能力。
最多不过是以某种手段，加快生命的演化进程，定向选择出某种特定性状的生命体而已。
本质上，生命还是自然诞生的。
创造生命，祂都不敢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领域。
“很不可思议是么？”黑袍人笑道，“你打他的主意，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他了。”
“不过，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向你炫耀我的男人有多强。”
“而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黑袍人伸手轻轻一划。
一道空间之门大开。
几个藤条组成的人形，从空间之门中走出。
“弑魔者？”崇高之主点头，“这是最近在深渊之中名声大噪的恶魔种族。”
“以强悍的战力著称。”
“神力远超同级，恢复能力更是比一般的恶魔要更强大。”
“不过……你抓到这些，和我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太过原始了是吗？”黑袍人说道。
“没错，远远达不到真正的弑魔者那种强度。”崇高之主说道。
“因为这就是弑魔者的原始版。”黑袍人说道。
“他，当着我的面，创造出了弑魔者这个种族！”
“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净化小世界被深渊侵蚀的环境。”
祂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事情上哄骗祂。
到了如今的层次，两人曾经的恩怨，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像一个人长大后，回想曾经自己因为一块糖和另一个小朋友打架，只会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天真幼稚。
更何况，崇高之主一直都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我没有必要骗你。”黑袍人说道。
“我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弑魔者身上，是被留有暗手的。”
崇高之主将一只弑魔者吸到手中。
片刻后。
“……没错，的确有暗手。”
“只要启动，就能达到控制的效果。”
“成熟的弑魔者身上，也有这样的情况。”
“但更加隐晦，我只以为是自然缺陷，没想到……”
“等等……”
崇高之主突然想起，天使的身上，也有类似的“缺陷”！
“看来，你是注意到了。”黑袍人说道。
“天使的身上，也有这样的暗手。”
“越高等的天使，就越隐晦。”
“到了圆满真神级，几乎已经察觉不到了，但依旧存在。”
“不仅仅是天使，恶魔也是如此。”
“我从深渊大魔神身上，找到过类似的缺陷。”
“……我们天使，以及恶魔，都是被某个存在，因为某种目的而创造出来的？”崇高之主的心中升起一股凛冽的寒意。
“而且，同出一人之手。”黑袍人语气肃然。
“同，同出一人之手……为何？为何？”崇高之主内心慌乱。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黑袍人继续说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成为主神，多长时间了？”
不等崇高之主回答，黑袍人再次问道，“你认为，我们这个时代存在多长时间了？”
“从你发掘的遗迹，以及各种残存的世界碎片，你应该推测过。”
“没错，你成为主神的时间，对比起时代的存续时间而言，微不足道！”
“那么，曾经，这个时代的主神，去哪里了？”
“你想过吗，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没有主宰存在？！”
“本源之争前，我们可以认为主宰们不屑于争夺名利，一心只为追求至高之位。”
“可是，本源之争战场上，有主宰到来吗？”
黑袍人的话，如同一声声惊雷，在崇高之主脑海中炸响！
一个令崇高之主极度惊悚的猜想，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
天使和恶魔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身上都被留有同样的暗手？
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爆发波范围极广的超级战争，打得世界破碎，生灵凋敝。
这个时代的主宰们，曾经的主神们，去了哪里？
有些问题，如果不去思考，日子还能照常过下去。
但如果仔细思考的话，却是令人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黑袍人嘴角上扬，“第一次本源战场上，出现了十二个本源残片。”
“那个眼球怪物，吞噬了两个——”
“而且，是以非常迅捷的速度。”
“你认为，它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