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命人挂好,小伍又是跑到她跟前,悄声嘀咕,“我的四妹妹,你也太能维人了,曹家二少爷什么时候与你这么熟悉了?”

    “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小伍的话,随着他往门口去。

    小伍领着她来到门口一瞧,才算是理解了他的话。

    曹钟宝没现身,却指使几个家丁抬着一块半人高的褐色石头站在门口。

    这块石头造型嶙峋,宛若几座陡峭的山峰紧挨在一起,山腰处雕刻着一户人家,门前还有个小小池塘,这么小的水池里竟然还有鲤鱼跃出水面!

    唐元元对石料品种的了解犹如白痴,只知道这是块造型奇特的观赏石。

    就在这时,柳沛之透过人群走过来,看着这块石头笑得如松如竹。

    “岭南黄龙玉,亏得曹钟宝竟然能找来这物件,唐娘子,这可是个宝贝,镇宅辟邪。”

    他的话音刚落,家丁便是恭敬地开口,“唐掌柜不知可否还识得我等?”

    唐元元第一时间先是找寻顾先生的身影,柳沛之在这里,想必他也在不远处。

    但是转头四顾一圈,都没看见人,不由得有些失落。

    柳沛之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她才看着那几个家丁,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这几个家丁是一直与曹钟宝形影不离的随从。

    她认出王武和王守,问他们,“你们曹二少爷最近过得如何?为何要给我送这东西?”

    王武抢着答复:“唐老大,我们弟兄几个决定从今以后都要称呼你为唐老大了!”

    这一惊一乍的称呼吓得唐元元往后退了几步。

    王武说道:“我们二少爷最近勤勉了许多,现下他人在江州办事,过不来,便留了话让我们在你开市这日送来这块黄龙玉聊表祝福,恭贺食肆重新开市…”

    他还没说完,王守便是一嘴抢过去,着急忙慌地说道:“您是不知道,自打他将荷田酒楼那块地收回后,整个人都像换了个芯子,整日整日的看账本,跟着总管事学管人,还不顾主母反对,退了给他定的亲事,孤身一人前往江州的布料行公办去了。”

    王武瞪了王守几眼,连忙说:“这段时日,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他,还要我们多多听你的话,那我们可不就是要唤你为老大了嘛!”

    话及此处,唐元元明白了来龙去脉,她舒心地绽开笑颜,真心替曹钟宝感到欣慰。

    看来他早就明白她的一番苦心,这样也好,借着收回王员外占据的曹家地皮,他终于可以在曹家翻身了。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仰人鼻息地二少爷了,虽是庶出,但若能在曹家站稳脚跟,庶出又如何,一样能出人头地。

    不在多言,这个观赏石她必须收下,这可是他成长的见证,她在心里由衷地祝福他此行顺利。

    指挥王守他们几个把石头抬进内堂,专门收拾出一处显眼的地方摆放好,他们几个告辞回去。

    食客们今日可是跟着开了眼,又是县太爷赐匾,又有曹二少爷赠石,唐掌柜果真是个能人。

    还不算完,有识字的终于认出门头上的宴丰食肆四个草书大字,惊呼出声。

    “我滴乖乖,我没看错吧,这莫不是顾先生提的字?”

    那人说着,拉过一旁的人让他辨认,“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顾先生的草书?”

    顾先生的字体笔锋遒劲,宛如游龙,辨识度很高,但凡有些财力的大户人家都识得,会被认出倒也不难,奇怪的是他竟然会给一家食肆提字。

    因为他平日极少与人写字,高兴了写两个,没兴趣便是重金都请不来。

    旁边就有人出言好意提醒,“你是才从外头回来的吗?竟然不知道咱们鼎鼎大名的顾先生与唐掌柜关系密切,他们啊,是这样…”

    那人举起两根大拇指,对头弯曲点了点,周围有不明白的便恍然大悟。

    “难怪会提字,原是一对儿,那便不奇怪了。”

    有的人就在心里又是仰慕又是感叹,要说那唐家老头还是有福气啊,他咋就没唐掌柜这样的闺女呢,也好叫他做一回顾家的老丈人,切身体验体验被人吹捧的滋味到底是如何的。

    唐元元忙到不可开交,抽空问柳沛之,顾先生人在哪儿,为何只有他一个。

    他清雅地笑道:“他便在你身后站许久了。”

    她连忙回身,烈日炎炎下,那人正站在食肆不远处的一块阴影里,半张面容藏在暗处,隔着老远,她都能猜出他的表情定是淡漠的,只有那双锋利的瞳眸才会流露出些许浅淡地温情来。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还没见着人,便是浅笑嫣嫣地扬起脸,勾起他的手指,像个娃娃般邀赏。

    “快说我厉不厉害!快说快说嘛…”

    她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县城开了家面积很大的食肆,厨师队伍也管理的很好,此时此刻,在心悦之人面前,哪有什么防备与场面话,可不就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耀目的阳光灼刺着人的神经,顾七郎觉着小丫头有些看不真切,他应该将人拉到黑暗处,与他一起肆意滋长的,而不是只有自己身陷囹圄。

    一把将人拉过来拥抱住,下巴抵在她头顶,环抱着她的腰身,微凉的语调,却又隐含/着汹/涌地悸动。

    “元元最是厉害…”

    她也回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稳健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入她耳中,唇角悄悄扬起。

    结果她这一回应,倒叫顾先生抱得越来越紧,他只是用一只胳膊环抱着人,另外一只手把玩着她圆/润的耳/垂。

    垂眸看着被自己捻红的耳/垂,遗憾地想,大周以‘孝’治国,律例明确规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如若打了孔洞,戴上耳饰,将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唐元元却呼吸困难地挣扎起来,“松开些…”

    他只是稍稍放开些,让她得以呼吸,并不打算放人。

    抬眼看着周围,没人路过这里,柳沛之识趣地没跟来,便带着人一个转身,高大的身子就将人裹了个严实。

    直到此时,他的语气才慢慢软和下来,糅杂着不易察觉地乖顺与诱引。

    “今日能否忙完与我说说话,我们月余不见,你难道就不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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