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走出将军府后,刘翰林问,“哥,刚才进入将军府,看到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那两人是干嘛的?”

    刘煜霖回答说,“老的那个是一个江湖郎中,得亏他,我哥才好得那么快,唉,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就问问,你说元将军真的能好起来吗?”

    “要说以前吧,我看他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太医开的药,对他都没什么用。这两次我看到他,倒是活过来了,元伯父说,都是这位闵老的功劳,关键是人家还不收钱,纯粹就是一个医学狂热爱好者。”

    “所谓医者仁心,哥,这等人才,应该为国所用啊。”刘翰林眼里闪过一丝狡猾。

    刘煜霖摇头说,“难!不为钱所动的人,基本无人可利用。”

    刘翰林却不这么想,是人都有软肋吧。

    就在刘翰林神游之时,刘煜霖已经把马牵到他跟前,“上马啊,发什么呆,宴会要开始了。”

    刘翰林接过缰绳,两人骑着马儿奔驰而去。

    皇宫里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云衫侍女,频倾寿酒。

    坐在“双林”旁边桌子的一年轻男子对着同桌另一人说,“唉,一会该灵境国的公主—珍娜公主上场了。”

    “这灵境国公主果然是才貌双全呢,也不知道会看上哪家的公子。”

    “看上谁,也不能由着她自己做主啊,这异国驸马爷还不得皇上来定。”

    此时,皇帝正一脸祥和地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一身金色龙袍在和煦的阳光下,闪耀着王者的光辉。

    随着一阵鼓乐声响起,灵境国公主在一群舞女的随行下,一起出现在舞台中间。

    只见她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随着舞姿的转动,五彩缤纷的裙摆,挽纱,飘荡在空中。舞女身上的金属挂饰,也碰撞出一阵悦耳动听的乐曲。

    灵境国公主踩着红毯,身姿曼妙地舞到了皇帝的身旁,当着他的面儿摘下面纱,然伸长纤细的小腿,再以一种金鸡独立姿势,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最后转着圈圈跪到皇帝的面前,嫩白的掌心向上,稳稳的托着那一杯酒。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热情奔放的异域舞姿,大家纷纷拍手称赞。

    皇帝也乐呵呵地,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了酒杯。

    “且慢!”刘煜霖在众目睽睽之下,三步上前拿过皇帝手中的酒杯,然后跪在皇帝的面前,把酒一饮而尽。

    “怎么?你是怕我在皇上的酒里下毒不成?”灵境国公主嘴角扯起一抹妩媚的笑,盯着刘煜霖。

    刘煜霖双手抱拳说,“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圣上的龙体关乎我国的安危,请公主见谅。”

    皇帝抚掌大笑,“珍娜公主莫见怪,世子也是关心则乱,这样吧,朕自罚一杯,替刘世子向公主你赔不是。”

    旁边的宫女给皇帝倒了一杯酒,皇帝站起来干完酒,还倒着酒杯向众人展示。

    在热烈的掌声中,刘煜霖退回了座位上,灵境国公主也笑盈盈地,半蹲身子辞别皇帝,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收了笑脸。

    刘翰林坐过来问,“哥,一会你表演啥?”

    “啥都不表演,这驸马爷的机会,我让给你,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刘煜霖浅笑地拍着他的肩。

    “唉,我这种布衣出身的武将,公主铁定看不上,再说了,在场的人非富即贵,皇上指定有内选之人了。”

    刘煜霖说,“你看那公主就是个聪明人,有主意的很,他真要嫁给谁,皇上还不一定拧得过她。”

    宴会进行得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将军府书房内

    云旗正坐书案前,绘声绘声地读一本故事书。

    “从前,有一个农夫,他有一个超大的农场。有一天,他丢了一只羊,别人告诉他,这附近有狼,让他把羊圈修好,免得再丢了羊。他不听忠告,后来他羊圈的破洞越来越大,又丢了很多只羊。他才后悔并开始修补羊圈。”

    元鼎坐于另一侧,托着下巴安静地听着。

    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在自己出事前从来没享受过。

    小时候母亲每天总会安排他读很多书籍,写字,练剑等。

    待到行冠礼时,他已经在战场与敌拼杀了三年。

    这种小人书也不知道云旗哪弄来的,故事夸张且搞笑,他甚至怀疑这是云旗编造出来的故事。

    “完了?”元鼎问。

    “嗯,你来说说,这故事告诉了我们道理?”云旗想起小时候,老师每每将完故事,也是这么问他们的。

    “幼稚!”元鼎摸索找桌上的水壶,他想给人倒一杯茶水,说了那么多话也该口渴了。

    云旗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又看到那把二胡,想起新婚之夜,他问“你会不会兰亭序?”

    她拿下二胡,端正坐着,自从去了榴花村,她就很少拉这玩意了。

    随着二胡悠扬缠绵的音律响起,云旗一边唱着歌一边瞧着元鼎。

    他原本正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下,最后放下茶杯,定定地“看”云旗,安安静静地听着。

    他压在心头五年的思念与困惑,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泪珠子从眼角滚落,圆润饱满的双唇轻轻开启。

    等二胡声停止,他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眼前人是心上人,阔别五年从一个男儿的身份变成他的夫人,他惊喜,却又自责。

    云旗问,“我是谁?”

    “云旗,哦不,是云扬!”他慌了,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者他。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谁?”云旗故作严肃地说。

    “云...”元鼎犹豫了下,他怕自己答错了,眼前人便不再出现在眼前,他努力睁大双眼,想在模糊的视线看看清人的长相,甚至都不敢眨下眼睛,任凭泪水蓄满眼眶。

    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眼前还是像一团迷雾一般,吹不走也化不开。

    云旗看着他,着急得额头冒出来一颗颗细小的汗珠,便决定不再戏弄他了。

    “不逗你,吃饭去。”说完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出,今天元锦回来,要跟公公婆婆一起用餐。

    元鼎撑在拐杖“哒哒哒”地跟着身后。

    云旗站在门口耐心等他,然后拿出手绢替他擦拭眼角的泪,捏着他挺直的大鼻子说。

    “元大将军顶着这张哭鼻子的脸,怕不是要在爹娘面前告了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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