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过了两天，来了个打更人。
更夫看着审案桌前坐着的是元鼎，太子则蹲坐一旁的椅子上，但显然更夫并不认识太子。
元鼎问，“堂下何人？有什么线索提供？”
更夫说，“草民是一个打更人，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已经是夜间子时，老夫看到画像上的人出现在…”
更夫停止说话，谨慎地向四周张望。
“青云，你们都退下。”元鼎下达命令。
“是！将军！”青云带着几个衙役退下。
“说吧，我保证给你保密。”
更夫继续说道，“我看到死者进了翰林府。”
“翰林府？”元鼎思索了会，“他是如何进去的，有人劫持他吗？还是自己走进去的？”
“他自个儿走进去的，进去前，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你如何知道他心情不错？”
更夫学着农桑的样子，爽朗地笑着，张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姿势。
“如果我没记错，门口还有人接应他的。但当时从我的角度，是看不到那人的模样，只听到死者问，什么事，非得这么晚见我？”
“那当时接应他的人，有说了什么话吗？”元鼎走到更夫面前问道。
“有，他说，城主等你呢，以为你不来了。”
“他说的是城主？”
“对，老夫听得真切！”
“后面你可曾见他出来？”
“没，从那以后再没见过此人。”更夫摇头回答。
元鼎点了点头，“很好，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元鼎朝着门外喊，“青云。”
青云进来抱拳行礼，“将军。”
“把人带过去领赏。”
“是！将军！”青云抬抬手指，示意更夫跟着他走。
“感谢元将军的赏识，老夫感激不尽。”
更夫磕了几个响头，这可比他夜夜打更，来钱快多了。
待更夫走后，太子才慢悠悠走到元鼎身旁，手捏着下巴问道。
“你说，这更夫说的城主，会是谁？”
“不管是谁，总归是个灵境国人。”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太子问道。
毕竟话放出去了，若是找不到真凶，就无法平息，这京城一百多号灵境国人的愤怒。
搞不好，这事一旦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节奏，将事情发酵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南岳可能就会趁着这个时机，联合周边小国，还有灵境国攻打中原。
到时候，就不是他太子的颜面问题了，而是家国存亡之忧。
“殿下，将军，又有一人前来报信。”青云折回来说道。
“带上来。”
这一次跟青云进来的，是一个酒店的伙计。
那人进来就对着太子下跪，“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
“得了，得了，赶紧进入正题。”太子不耐烦地催促。
那人尴尬地跪着，还没问候元大将军呢，这下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说吧，你要提供什么线索？”元鼎问。
“草民是一酒肆的伙计，大家都叫我王二，我认得死者。”
王二指着画像说道，“一个多月前，这名叫农桑的客人，入住了我们的酒肆，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喝酒，偶尔逛下青楼或者赌场，没半个月，就续不上房费了。
“那农桑这人性格怎么样，可听说过他与什么人结仇？”
“性格挺爽快的，除了好吃懒做些，其他的还好，偶尔也会有人来找他出去。”
“找他的都是什么人？”
“看模样，都是灵境国人，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应该不是亲人，倒像一种雇佣关系。”
“雇佣关系？”元鼎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雇佣关系的？”
“因为那人找农桑的时候，总是先丢下一包银两，说，兄弟，来活了。”
元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可曾听到他们谈论过，一个叫城主的人？”
王二抵着头冥思苦想了会儿说，“没有，那两人很少驻足，有时候甚至不进店。”
……
“城主？”
三个灵境国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两人便摇着头说。
“不知道，我们不认识什么城主。”
云旗注意到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有些迟疑，且没有否认。
于是他凑到元鼎的耳旁，轻声说道，“把他们三个分开，然后你和青云挨个审问，先……最后中间那人交给我。”
三人分别被关押在独立的审讯室里。
云旗站在审讯室外，走来走去，却迟迟不进去。
审讯室里的人，等得焦头烂额，身后都冒出了丝丝细汗。
青云走过来，对着云旗说道，“少夫人，另外两人都交代了。”
云旗一边听着，一边抬眼观察那人紧张地擦拭汗水，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
等青云退下，她才慢悠悠地走进审讯室。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所以方才收集讯息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
“没，没事…”那人紧张地不敢抬头。
云旗坐在他对面，心平气和的问他。
“这位大哥，请问如何称呼你，你在这边主要是做什么的？”
“我，我叫古塞，两国建邦后我就过来了，至今已经三年，我主要从事粮食方面的商贸往来。”
“古塞，粮食商贸。”
“是是。”古塞连连点头。
“古塞大哥，问下你主要经营什么粮食？”
“大米，小麦，高粱，玉米等。”
“那规模大吗，平时需要不要你亲自验货？”
“不大，就我跟两个本地的伙计，平时跟一些马帮合作，遇到大点的客单，就请镖局护送。”
云旗看了下古塞的手背，发现他的手，确实比灵境国那些不常洗澡的糙汉子白嫩些。
“那关于城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古塞沉默会说，“城主是一城之主，我们灵境国国土面积小，全国只有六座城，除了五个城是皇子的。
剩下的一座城，是留给历代统帅的，所以也简称为城主，统帅死后，若子女不能继任或者对国家没有太大的贡献，则要退位给下一任统帅，这座城也是要退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