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一嗓子暴喊,围观众人,似乎又有点理解刚才,不合理的现象了。
“原来是猛将军,手下留情了啊。”
这时他们也看到,猛将军一旦认真,果然那李云绝,被打得连连后退。
猛过虎正将一跟粗木棒,舞得虎虎生风,朝李云绝步步紧逼;
李云绝出剑,倒是变得更快,真如啄木鸟啄木头一样,“咄咄咄”地响成一片,木剑跟木棒不断对击。
但即使这样,李云绝也只是不断抵挡而已。
他脚步却不断后退,并无什么还手之力。
这么一看,他快速的出剑,似乎只为了能让自己,不断飞快后退而已。
一看这情况,众人立即交头接耳:
“呵,这小子,刚才拼得全身力气,唬了人,没想到,还是没啥后力。”
“瞧这样子,很快便会落败吧?”
但没想到,对战双方,就这样一追一逃,绕着不小的黄土校场,都绕场游走了十几圈,居然还一直保持着一追一逃的场面。
猛过虎占不到丝毫真正的便宜;
李云绝也好像非常能跑,跑到现在,还没有腿软的迹象。
看到这情景,众人有点目瞪口呆了。
“没想到这厮这么能跑!”
他们惊呆,碧芽儿却来了劲,不断在那儿跳脚拍手欢叫:
“哥哥快跑!”
“哥哥快跑!”
要是没看场上情况,光听她这声音,还以为她哥哥,正跟人赛跑呢。
校场中双方一追一逃,都快跑到二十圈了,猛过虎终究还是没能将李云绝拿下。
总是眼看追得很近,就是追不上!
到最后猛过虎大汗淋漓,自己主动停了下来。
他以棒杵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不、不打了。”
“这厮、这厮,太能逃了。”
“不打了。”
“真没、没意思……”
“呼!呼!”
猛将军呼哧呼哧,不停喘气。
见他这样,就在前面不远的李云绝,也不跑了,返身朝他笑道:
“侥幸,侥幸。”
“仗着年轻脚力好,没让将军给打到。”
没人想到是这结果!
很多军汉挺不爽的。
想象中少年鼻青脸肿、摔落黄沙的场景,并没出现。
真是太失望了!
他们便气愤地想:
“果然是小白脸,是软蛋,拿个木头刀剑比个武,居然也只知道逃,一点都不爽利。”
不过,到这会儿,有不少在场的白虎军兵将,已经有了和之前不同的想法。
“真别说,果然是京城来的伏魔司健儿,起码这身法、这脚力,真不错。”
“若上了真刀真枪的战场,就算一时不赢,起码也能撑很长时间,不死了。”
“这已经,很难得,有时候,能保命。”
“看来啊,能被京城派来的,都不简单啊……”
李云绝这些伏魔司的人,呆在白虎军军营,并不是为了休养生息,而是等待白虎军夜不收,传来前方准确的探报。
这一日,这样的消息终于来了。
据夜不收传报,珈兰新光反抗军最新的营地,就在溪哥城往西北,约百里开外的黑雾山一带。
那里已经是珈兰国境内,但离溪哥城,不算太远了。
消息一传来,早就准备好的白虎军和伏魔司,立即启程开拔。
一路无话。
西域的景物已看得麻木,队伍中的李云绝,已经开始怀念,东土家乡的满眼青碧。
这一路大多是戈壁滩,还经过一些黑松林和石头山,并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形。
一路也没遇上什么危险的人物,大多是骆驼商队,和零散的旅人。
偶尔也有些马匪打扮的人物,挎刀骑马,远远地出现。
但也真的只是出现一下。
李云绝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马匪们具体什么装束,他们便立即调转马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域刀头舔血的人物,最有眼力劲。
虽然白虎军和伏魔司,都很低调地没打旗号,但马匪们远远一望,便嗅出风中传来的一丝危险气息。
不用考虑,不能犹豫,他们立刻打马飞奔离开。
不毛之地,能活到现在,就要有这个灵敏度。
黄昏的时候,大宋这队军马,接近了黑雾山。
夕阳斜照中,李云绝看见,黑雾山的山脚下,在一片小湖泊和一丛黑松林间,正扎着一圈连绵的帐篷。
和夜不收的情报一样!
这些帐篷,正是珈兰新光反抗军的军营。
看见了目标军营,大宋军为首的猛过虎和陶不玉,顿时目露喜色。
“升旗!”
猛过虎挥手下令。
他身后,顿有旗手,将一面巨大的白虎军旗,紧紧系在了旗杆上。
尔后高高举起在空中。
李云绝还是第一次,看到军中升旗,便好奇地朝那面白虎军旗看去。
晚霞红光映照,五尺见方的白绸大旗上,正用深浅不一的蓝色丝线,绣一头插翅猛虎。
猛虎张着血盆大口,周围有四朵祥云围绕。
旗帜边缘,黑色镶边,呈火焰飘荡之形。
旗杆顶部,插着五支长长的野鸡尾羽,在晚风中随风飘扬。
尾羽所插处,有一团火红缨穗,用珠络包裹,同样随风飘摆。
很华丽!
很威武!
果然彰显大宋的气度与威严!
赞叹之余,李云绝也冒出个念头:
“这旗应该很贵吧?”
反抗军营,原本风平浪静,但当大宋白虎军旗撑起时,对面兵营里,忽然也腾腾地升起一面黑色战旗。
李云绝抬眼望去,虽然看不清细节,但看得出,黑旗上依稀有白色日月星芒的图案。
联想到他们的“新光”之名,想必这图案,象征着新的光明。
升起战旗,绝不友好。
他们并不知道大宋的计划。
他们现在发现了逼近的大宋边军,准备升旗迎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