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只是在心里说一句:
“孙明杰到底年轻气盛,占了上风,心里得意,便一定要表露出来。”
和冯宛琴强忍着相比,李云绝没任何不适,还兴高采烈地说道:
“多谢孙大哥、董师姐关心,我和冯师姐会用功苦练的!”
“你们也要加油哇,咱们两对,一起努力,千万别成最后一名,那简直太惨了!要扫茅房的!”
“哈哈哈!”
听了他这话,尤其看着他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孙明杰又忍不住哈哈哈仰天大笑,还笑得停不下来。
董莹灯也不演戏了,跟着呵呵呵地掩口肆意发笑。
冯宛琴便再也忍不住,脸色更白,眼圈泛红,已有泪珠,从眼角渗出来。
李云绝光顾着看着明灯组合,没注意到身边的配对伙伴,已经泫然欲泣。
附近的人,看到这一幕,无语之余,更是摇头:
“哎,这冯宛琴,算是倒了大霉,真是麻子推门、坑到家了。”
“这李云绝,分明是个傻子啊!”
练功结束后,返回的路上,李云绝想到刚才练功时,冯宛琴的情绪很不高。
他对个中原因,其实心知肚明。
但他还是要问一句,否则就不合理。
于是他随口问道:
“冯师姐,你好像有点不高兴?是因为我学得慢吗?”
“……”
他没等来女子的回答。
他转过脸,朝冯宛琴一看,便愣住了: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女子眼眶中扑簌簌落下,冯宛琴,竟在无声地哭泣。
他吃了一惊,看看左右,连忙拉住女子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有些惶恐地问道:
“师姐,你怎么哭了?”
“噢,我懂了,是你分到跟我配对,我太弱了,你气得哭了。”
冯宛琴低着头,摆摆手,抽噎着道:
“跟、跟你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哭?”李云绝又问道。
“因为……跟你配对……”冯宛琴道。
“咦?这不是我刚猜的原因吗?”李云绝奇怪了。
冯宛琴停了一下,便呜咽着道:
“不是……这个……总之……还是……”
她这串话,语无伦次,不成语调,李云绝听着,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语无伦次几句后,冯宛琴忽然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李云绝,满面泪痕地说道:
“师姐我哭的真正原因,能跟你说吗?”
“当然能!”
李云绝立即拍着胸膛道,
“师姐放一万个心,我这人,最厚道,又老实,还无根无绊的。”
“夸张点说,我李云绝,在这茫茫昆仑大山中,唯一亲近的人,就是你啊!”
“哇——”冯宛琴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
她一把搂住了李云绝,靠在他的胸膛前,哭得个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她边哭边说道:
“我的好弟弟、好弟弟……呜呜呜,呜呜呜!”
被她搂抱,又靠在怀中,李云绝的身体,僵硬了片刻,迟疑了一下,便也张开手臂,反抱住她。
“得罪得罪,我这是为国抱女人,是公事来着。”
冯宛琴在李云绝的怀里,尽情哭泣。
清凉的泪水,打湿了少年的胸襟。
肆意地哭泣了一通,冯宛琴心中的郁积,终于得到发泄。
人也变得稍稍冷静。
一冷静,她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自己正依偎在师弟的怀里,两人还互相搂抱啊!
她的脸一下红了,如同被火苗烫了手一样,慌忙松手放开了李云绝,又从他的环抱中挣脱了。
她挣脱得很快,因为李云绝非常配合地飞快松开了手。
意识到这一点,冯宛琴下意识地看向李云绝的脸——
却见他一脸坦然,神色自若,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冯宛琴绷紧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等又平复了一下心跳和呼吸,冯宛琴便看着李云绝,道:
“师弟,你可能不知道,那副掌门孙元砺,曾几次骚扰你师姐,而师姐,从来抗拒,从不答应!”
一听这话,李云绝心里一跳,表面惊讶万分地道:“啊?怎么会?”
“师弟你看不出来、也想不到吧?就是那样众人面前,看着德高望重的孙副掌门,私底下,竟然几次骚扰我。”
说这话时,冯宛琴的语调很平静,但她的眼眸中,分明如有火苗。
“这这!我还是不敢相信啊……”
李云绝看看冯宛琴,又看看四周,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呵,师弟,云绝——以后没人时,我便这么叫你——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太善良,不知道人心叵测、人面兽心。”
“你刚才说,茫茫昆仑大山中,我是你唯一亲近的人,那我冯宛琴,便绝不会骗你。”
“你还不信?那我把那几次的骚扰,一一说给你听——”
接下来,冯宛琴便很平静地,把副掌门如何骚扰自己、如何逼迫她以色侍他,很详细地一一说明。
她真的说了很多细节,时间地点过程,一一说明。
提到的几个地点中,还真有那次李云绝看到的山石树林。
最后,她很悲哀地说道:
“云绝,我以前以为,冰月门是昆仑山中的修道门派,很高洁,很超然,没想到依然有这样令人恶心的龌龊!”
“地位那么高的副掌门,平时那样老成威严,暗地里居然也是一个色胚。”
“怪不得他有孙明杰这样的远房侄子,都是一个种的。”
“唉……我以为拜入修道门派,能凭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修炼有成、受人尊敬的人,没想到,在有些人眼里,我值钱的,还是那两瓣屁股啊……”
说到这里时,本来已经平静的女子,呼吸又开始急促,眼眸中又蓄起泪水,眼看又要流溢出来。
李云绝呆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误判了她。
他一听就知道,冯宛琴说的,都是真的。
是他错了。
听着女子的话,看着她这样子,李云绝的心里,很愧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