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电梯口，厉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他爷爷住院那几天，我们没让他知道斯尧的事情。”
时卿也抬头，欲言又止。
厉母直戳穿，“斯尧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了？”
她低垂着眼，“是…”
“我知道他故意瞒着我们，是怕我们责怪你，虽然我们做父母的是没办法把这事怪你头上，毕竟那是他心甘情愿，可他爷爷不这么想。”
时卿怔了怔，忽然有些不明白厉母对她说的这些话。
她知道是自己让厉母失望了，厉母毕竟是厉斯尧的母亲，再如何损自己儿子，心底也是疼爱厉斯尧这个儿子。
即便当初厉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事情，可从厉斯尧替她挡了车祸那次，她跟他就已经两不相欠。
看着儿子屡次出事，厉母有怨言也是出于一个母亲正常的心理。
“妈，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厉母移开视线，“我也不是不开明，你跟斯尧有了孩子，他也非你不可，谁阻止有用吗？有空你就回来，家里不是没有你的吃住。”
两扇金属门缓缓打开，厉母走了进去。
待电梯关闭，时卿嘴角微微上扬，好在，厉母不是真的讨厌她。
平安夜那天，外面的气氛很是热闹，时卿跟孩子们带着厉斯尧出门，他拄着拐杖，她在一旁搀扶着他。
两个孩子更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
河畔已然结了冰，石桥上与河堤穿梭着行人，两岸霓虹五彩斑斓，在雪白的天地描绘鲜艳的色彩。
大宝指向不远处。
挂满银条的树下，扮成圣诞老人的老板推着车售卖地瓜与冰糖，车前围了不少孩子。
小宝说，“哥哥，你见过圣诞老人卖地瓜吗？”
“呃…”
大宝被难到，倒也是没见过。
厉斯尧喉咙溢出笑，“圣诞老人也是要生活的，卖地瓜也是一份工作。”
“那他会给送我礼物吗？”
“你要给钱。”
“……”
大宝心想，以后再也不看鬼扯的童话故事了。
时卿看到大宝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没忍住噗嗤笑，“孩子的童真就被你这么毁了。”
他嗯道，“童话故事只是启蒙，留给孩子丰富的想象力，也带着虚拟的美好，可也要符合实际，否则，现实跟梦境都分不清了，毕竟我爸当年也是这么打击我的。”
时卿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你要吃地瓜吗？”
“卿卿喂我，我就吃。”
时卿把他拉到边上，“那你在这里等着，谁拉你，你都不许跟他们走。”
他笑，“我只是瞎了，人没傻。”
时卿带着孩子们去排队买地瓜，她时不时回头看厉斯尧的位置，人来人往，他依旧是最突出的那一个，霓虹笼罩在他眉目，有一种迷幻的朦胧感。
给孩子们买了俩地瓜，时卿给他买了一个，带着孩子返回，恰恰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厉斯尧身后转，似乎察觉到厉斯尧是个“盲人”，手都要伸到他大衣口袋里偷钱包。
时卿冲过去，猛地将人推开，面对突如其来的力道，对方也没来得及反应，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