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天荒的想法，周六乙听着都觉得讶异。
至于能否成功，付晨心中也没把握。
不过，一旦将周六乙的幻想化身成功召出，那便又多了一份战力。
要知道，幻想化身不受现状影响，并且能够完全复制本体。
届时，就会出现一个战力、鬼气皆处于完盛状态的周六乙。
“我投赞成票。”
一旁，付晨的化身举手笑道。
“倒是有趣~”
周六乙也开始跃跃欲试起来，沉声喃喃道：“我好久没见过拥有肉身的自己了……”
“请~”
付晨逐渐放开对自身的控制。
一股力量自双眸迸发，以燎原之势占据整具身躯。
眼眸中的金芒，随之愈发强盛。
“唔~又出来了。”
周六乙勾起嘴角，咧起一抹邪笑。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落在悬浮掌心的幻象棱晶之上，低声呢喃：“出来吧，另一个我~”
话音落下，鬼气升腾！
丝丝缕缕的森然鬼气自掌心升腾，攀附于幻象棱晶，进而朝内部渗透。
将本就呈现暗色的晶块，变得愈发深邃。
渐渐的，有如墨般的流光溢出晶体。
见此情形，付晨颇为欣喜地说道：“哟，还真能成。”
说到底，这个法子是卡了幻象棱晶本身特性，与系统分身模块的bug。
只是他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道轻微的喀嚓声响起。
已如墨般的棱晶表面，陡然绽开一道裂纹。
周六乙微微皱眉，说道：“小子，这玩意儿好像承受不住我的力量。”
“你现在这么弱，不应该吧？”
付晨同样疑惑。
只是这轻飘飘的言语，却是听得周六乙险些吐血三升，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我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付晨回应，它就气急败坏地说了起来。
“虽然我目前的实力，不足全身时期的万分之一。”
“可我的存在本身，就不是这么个小东西能够复制的。”
“人们已傩式拜我，我就是畏惧的象征！”
付晨嘴角微抽，说道：“呃，打断一下，咱们现在应该希望复制成功才对吧？”
“咳……”
周六乙清了清嗓，恢复平静，“我只能尽力而为。”
说着，它又开始崔动起来。
随着漆黑的鬼气灌入冷静，又有暗沉的流光散出。
在这个过程中，棱晶表面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直至爬满整颗晶体。
付晨的心始终悬着。
无瑕心疼这件刚到手的灵器，只是担心复制能否成功。
虽然周六乙的那一番话，什么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少不了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但它的实力，却是自己深有体会的。
六只因伤势被封的金瞳，目前仅开出二眼。
一眼致幻，二眼封邪。
两种能力无需任何介质，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施展。
光是这种性质，就已堪称逆天。
幻象棱晶想要复制本体，难度确实太大了些。
与付晨相比，周六乙倒是显得颇为轻松，只是调动鬼气注入棱晶而已。
它甚至还有空观望远处战局，咂舌说道：“啧，那小子也不弱嘛。”
一众恶鬼中央，森冷的寒气散逸。
牧开源单手持件，立于中央。
没有表情的面容，不显露丝毫怒色，却能让人感受到眉宇间的凌厉。
一番鏖战过后，他的状况也是颇为狼狈。
肩膀上的会长袖章早被扯落，不见踪影。
原本整洁的书院制服，此时破开数道豁口，深浅不一的伤口血流不止。
“周哥，你别看愣了啊，继续继续！”
付晨开口催促道。
漆黑的幻象棱晶已经陷入沉寂，再无任何流光散出，只在身前幻化出一道模糊的鬼影。
仅有大致的头颅四肢，面庞没有口鼻，一双金瞳显得极其黯淡。
“我可没停下。”
周六乙应了一声，始终保持着掌心鬼气，注入棱晶当中。
“我说过了，它无法符纸我的全貌。”
周六乙打量着它初具人形的幻象化身，咂舌说道：“啧，有形无神，真寒碜啊……”
付晨同样在打量这道化身。
比起自己的幻想化身，这简直就像是个半成品。
不对，连半成品都称不上。
双目空洞，没有丝毫灵智。
这还怎么打？
倍感无奈的付晨只好问道：“周哥，有啥办法没？”
“没有。”
周六乙停止输出鬼气，将幻象棱晶拿到跟前打量。
此时，晶体表面已经遍布裂纹。
让人不有担心，轻轻一捏就会彻底碎裂。
“这么个小东西，能够幻化出我的雏形，已经极其不易了。”
没有理会它傲慢且自恋的言语，付晨飞速思索起来。
没有灵智……
那是否能赋予灵智？
想到这，他突然回想起一件灵器——附灵工笔。
当初从传说级宝箱内开出，一直没机会动用。
调动心念，将其从道具栏内取出。
“周哥，要不你把自己的脸画出来？”
“嗯？”
周六乙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喃喃道：“傩面么？”
不知所谓“傩面”是什么东西，付晨只是单纯说道：“画龙要点睛嘛，既然你的化身没有灵智，那咱们为它附灵或许可行。”
感受到附灵工笔内蕴含的奇异能量，周六乙咧嘴一笑，颇为期待地说道：“试试看~”
接着，它就在化身脸上画了起来。
先是勾勒大致雏形，再是为六眼点睛。
最后一笔落下之时，化身的整张面庞忽然有了神气。
它勾起嘴角，咧出一个与周六乙相同的邪笑。
“有趣~”
“的确~”
周六乙与化身一说一合，场面显得颇为邪性。
“没想到，周哥你的画工不错嘛。”
付晨颇为赞赏地说道。
“当初在别人脸上，见惯了这副傩面，画起来自然轻车就熟。”
周六乙审视般上下打量一番，又道：“可惜并不完全，只是个脸谱罢了。”
浑身皆是虚影，只有面部清晰的化身笑了笑，说道：“够用了，不是么？”
话音未落，六只金瞳内迸发出浓郁到宛若实质的杀意，径直朝众鬼冲了过去。
“周哥，我怎么觉得化身比你酷多了？”
付晨打趣般说道：“能动手就绝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