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囚房内,氛围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若非必要,付晨并不想把关系闹僵。

    毕竟对方待得更久,对此处的了解也更加深切。

    如果能够交好的话,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于是,付晨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诗语,说道:“脸谱,诗语,请多关照。”

    不料男子发出一声耻笑,幽幽说道:“没有诚意啊。”

    “而且,谁说你们可以自行分配铺位了?”

    呵……

    这么看来,是没办法好好谈了。

    不过,付晨倒不急着发作,甚至露出一个微笑问道:“那大哥您的意思是?”

    男子看都不看付晨,指向诗语说道:“你,过来睡我床上。”

    付晨向来习惯揣摩人性的恶,也从不低估欲望本身。

    只是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

    “嗯?”

    诗语转过身,疑惑且无辜地问道:“你要跟我换床铺么?”

    “你是在跟我装傻么?”

    说着,男子已经站起身来,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扩散开来,“也好,不反抗倒没意思了。”

    话音落下,他就朝诗语走去。

    一边步步紧逼,一边解开衣扣。

    光看这幅架势,不难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

    诗语彻底冷下脸来,显得愠怒不已,说道:“你要是乱来的话,我就叫狱卒过来!”

    男子嘲讽般地说道:“你叫啊,叫破喉咙它们也不会管你的。”

    此话一出,诗语并不慌乱,反而稍显镇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它们离开以后,就不会回来咯?”

    这种反应,倒是令男子愣了愣。

    不过欲火挠心,像是浑身都有蚂蚁在爬,令他无暇顾虑太多。

    此时,男子已将连体囚衣脱下,不遮不掩地站在诗语面前。

    边上,付晨略一打量,语气怪异地说道:“大哥,你这样不太好吧?”

    不料男子邪笑道:“好好看,好好学,这里的规矩……”

    话音未落,就有呼啸声乍响。

    先前的所有对话都是试探与铺垫,诗语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硕大的尖头锤。

    漆黑的金属表面,迸发出道道炽热的烈焰,看得付晨微微一愣。

    这柄铁锤显然也是一件灵器,并且像雷击木剑一样,经过升级后附加了特殊属性。

    其实,先前他就有所猜测。

    丘岳服用的灵药,仅能再生出畸形的小腿。

    与其伤势相同的诗语,却能恢复得完好无损。

    仅凭这一点,她的底蕴就可见一斑。

    只是付晨没有料到,看似柔弱的诗语下起手来竟然如此狠厉。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男子慌忙后退,堪堪避开尖锐的锤锋。

    可袭来的热浪,顿时让他的内心微沉,也将欲火熄灭大半。

    诗语并没乘胜追击,仅是上下扫视一眼,极其嫌弃地说道:“这种脏兮兮的小蚯蚓也有脸甩出来显摆?”

    “深秋?真是脏了这个假名。”

    一番话将付晨雷的外焦里嫩。

    这姑娘未免也太生猛了些……

    “你找死!”

    深秋咬着牙关,掌心有白光显露,慢慢凝为一柄刺刀。

    刀身寒光毕露,更有蓝白色的寒气散逸。

    能被关入这座囚狱,就意味着他的等级不低,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倚仗?

    正当局势剑拔弩张之际。

    上铺传来一道嘶哑的声响。

    “我要睡觉,安静点……”

    缕缕鬼气探出床沿,朝着半空散逸。

    极端森冷的气息,使得囚房内的温度骤降。

    鬼物……

    付晨回想起枯骨鬼的邪笑,心绪微沉几分。

    选召者与鬼物之间,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目前三对一的情况。

    其实只要选召者联起手来,根本无需畏惧鬼物的凶狠残暴,并且能够将其反杀。

    可偏偏又是两男一女的配置。

    常年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连精神都可能失常,又怎能保持理智,克制男女间最原始的欲望呢?

    如此一来,选召者阵营自然会出现难以愈合的裂缝。

    小小一间囚房,寥寥三人一鬼而已,竟能演化出如此复杂的关系。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深秋将刺刀收起,显得有些畏惧。

    见此情形,诗语也将尖头锤上的烈焰遣散。

    深秋沉声低语道:“你们知道,那张铺子的前两人是怎么死的么?”

    “说来听听?”

    付晨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

    “一个被我干死了。”

    深秋指了指上铺,狞笑道:“另一个被它吃了。”

    此话一出,似乎划分阵营。

    身为选召者却与鬼物合作,从而坑杀其余选召者。

    这样的行径,让付晨感到极其不齿。

    只是目前来看,还无需做出怎样的举措。

    不过付晨相信,应该用不了多久……

    他在下铺坐下,目光撇想对面上铺,隐约有鼾声传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周六乙的声音传来,语气极为不屑,进而蛊惑道:“小子,把上面那家伙拖下来揍一顿。”

    “好让这些井底蛙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付晨的确有这个想法。

    环境越是险恶,那就越需要用实力来讲话。

    无论暴行还是杀戮,都是最直接有力的方式。

    受限于了解不足,付晨并不打算现在动手,“不着急,再看看。”

    “对面那小子不是说了么?”

    好事的周六乙自然不肯放弃,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哀嚎惨叫,那些狱卒都不会过来。”

    先前二人对峙之时,付晨就在提取深秋言语中的信息,并且对方还身体力行地想要进行实践。

    真正让付晨顾虑的是,一旦动手的话,谁也不知局势会恶化到何种程度。

    若是有人身亡,又会面临怎样的处置。

    对方还没招惹到自己头上。

    初设此地,付晨也打算安分一些,索性大喇喇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随后,床架传来一阵摇晃,诗语也爬到上铺。

    深秋将衣服穿好,又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一双眼睛朝付晨这边瞟来。

    眼中情绪晦涩不明,让人感到莫名不适。

    付晨斜眼看去,问道:“哥们儿,这么盯着我看,眼睛不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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