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型楼的内部,三面皆由整齐排列的囚房组成。

    一面十间囚房,每间四名囚徒。

    也就是说,这一层的最大关押量,能达到整整一百二十名囚徒。

    若是二至五楼,也是这么个布局的话。

    这栋囚狱大楼,最多能有六百名囚徒。

    付晨一边观察周遭环境,一边寻找冯庆二人。

    同时他还发现,各个角落都有狱卒坚守。

    “这倒是印证了深秋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狱卒在暗中盯着。”

    在于蒙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出大门,转而朝十字路口的右边走去。

    付晨静默观察。

    由于来时直接被押入囚区,所以没能查看这边的情况。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这边是狱卒的办公区呢。

    现在看来,却是为囚徒们服务的。

    询问室、通话室、心理咨询室……

    再往前,就能看见一个标牌上写着“食堂”二字。

    出乎付晨意料的是,囚徒数量如此之多,这个食堂却是不算多大。

    付晨略一环顾,内心判断起来。

    按照这座食堂的面积、桌椅的排布,最多大概只能容纳五十来号人同时进餐。

    根本不够好么?

    想到这,付晨又回想起鬼狱卒的开锁方式。

    一间一间轮着去开。

    如此一来,就意味着首尾囚房开启的时间必然不同,甚至存在着不小的时间差。

    这就代表着,每间囚房的囚徒们被放出来的时间不一样。

    囚徒们需要在特定的时间里完成进餐,然后回到各自的囚房。

    只有这样,这座食堂的容纳量才能流动起来,让每名囚徒都能吃得上饭。

    想到这,付晨四顾寻找,旋即在取餐口上方找到一座挂钟。

    现在是六点十一分。

    进餐时间多久,暂且不得而知。

    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囚房,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显然又是个坑……

    哪怕忽略一点,都可能酿成足以致命的危机。

    思绪翻涌之际,付晨已在于蒙的带领下,站在取餐口前排起队来。

    兴许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极快。

    几乎只需停步十数秒,就能够向前迈步了。

    于是,很快他就已临近取餐口。

    当看见其余囚犯手中,端着的餐盘里,那些血肉模糊的餐食之时,付晨就感到一阵反胃。

    肉汤漂浮的眼球、脱骨后的手指、不明部位的碎肉……

    这些东西,人是吃不了的吧……

    可身处囚狱之中,且有鬼狱卒在旁监视,能否倒掉都成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付晨暗中苦恼的时候,于蒙已经端着餐盘离开,轮到面前的深秋开始打饭。

    少顷过后,就轮到付晨。

    他看着餐盘里的白粥,心中一阵庆幸。

    “看什么看?肉畜也想吃肉?”

    取餐口内,一头满脸横肉的鬼物以极其粗犷的声线,厉声喝道:“你配么?赶紧滚!”

    若不是它留着长发,付晨还真难通过生理特征,判断它的性别。

    这五大三粗的模样,谁能看得出来?

    付晨端着餐盘,跟上于蒙和深秋的脚步。

    正当这时,他突然在队伍里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不正是冯庆么?

    至于林远,一如既往地冷漠,静静地站在冯庆身后。

    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是被分到同个囚房了。

    相互帮衬的话,局势应该不会像自己这么……恶劣……

    由于首次来到食堂进餐,许多规矩还没摸清理明。

    付晨朝二人使了个眼色,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他就迈步继续前行。

    少顷过后,于蒙已经在一张餐桌上坐下,至于深秋则是不见踪影。

    这么看来,进餐的时间里,囚徒们应该比较自由,并不规定只能与同个囚房坐在一块。

    稍作由于过后,付晨就隔着张桌坐了下来。

    餐桌上人鬼混杂,碗筷敲击的声音不断响起。

    正当付晨准备拿起勺子,解决自己餐盘里的白粥之时,余光瞥见一道人影。

    他转头一看,竟是诗语坐在自己身边。

    对于这个室友,付晨谈不上有何观感,仅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此时,诗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样拿起勺子,舀起勺粥吃了起来。

    下一瞬,她就面露难堪之色,眉头紧紧地皱在一块儿。

    看向餐盘的眸子当中,流露出些许不可置信。

    似在疑惑,怎么可以做的这么难吃……

    这副神情落在付晨眼中,不禁觉得颇为有趣,于是他也舀起一勺塞入口中。

    紧接着,付晨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与诗语一样了。

    其实,事先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即便是味如嚼蜡,那这一盘白粥也不是无法解决。

    可真吃起来的时候,付晨才知道没有味道并不可怕,太过浓郁才折磨人!

    不知为何,这白粥竟然咸的离谱。

    盐不要钱吗?

    这粥水简直跟盐水似得。

    这要怎么吃?!

    生理上已经产生排斥,先前喝下的白粥几乎快要涌出喉头。

    付晨紧抿双唇,极力咽了下去,面色都不由白了几分。

    见此情形,一旁的诗语竟是掩嘴偷笑了起来。

    付晨长长地舒了口气,问道:“怎么办?”

    “尽量吃呗,总不能倒了吧?”

    不带敌意的诗语,空灵的声线竟是有些好听。

    “唉,也罢。”

    付晨端起餐盘,大张着嘴,硬生生地将白粥灌了下去。

    这段饭吃完,仿佛生了场大病似得,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飘忽。

    一旁,诗语也不注意仪态,有样学样地喝起粥来。

    少顷过后,二人就同样流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即便已经进餐完毕,可付晨却没着急起身,只是暗中观察着领桌细嚼慢咽的于蒙。

    见他迟迟未动,诗语也坐在原位。

    她明白,对方的想法跟自己一样,都想试探进餐的具体时间,却又得保证自身安全。

    于蒙将脱骨的人指夹入口中,旋即开始品位般地咀嚼起来。

    这吃相竟是堪称文雅,不浪费半点血水,显然非常珍惜每一口食物。

    付晨与诗语静静看着,同时留意食堂内的情况。

    直到一道巨响传来,将他们的注意全都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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