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在无声中疯狂滋生。

    眼镜男无力地放缓步伐。

    若是全盛状态,且有速行符加持,翻过这面高墙,并非完全无法做到。

    可经过先前的鏖战,自己已是身负重伤。

    每次跑动,周身各处都会传来剧痛。

    强提起的最后一口气,也因狱卒长的出现而泯灭殆尽。

    果然,还是把主线想的太简单了么?

    那三头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恶鬼,已经创造了极佳的时机。

    这一场临时起意的越狱计划,几乎快要逆转必死的结局。

    喉中充斥着浓郁的腥味,眼镜男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强烈恶意,他迈动颤抖的双腿,艰难地转过身来。

    来时路上,遍布着断折扭曲的肢体。

    更有甚者,已经化作一滩难辨人形的碎肉。

    不远处,狱卒长一把抹去粘在脸上的血肉。

    与寻常喜好吃人的鬼物不同,它似乎觉得肮脏,不屑地甩了甩手。

    眼镜男咬紧牙关,双目因悲愤而变得赤红。

    见此情形,狱卒长咧嘴笑了起来,染血的面庞显得无比狰狞。

    它以嘶哑的嗓音问道:“知道为什么把你留到最后么?”

    眼镜男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可不信求饶就能使对方放过自己。

    大概是出于某种邪恶的趣味而已。

    见他闭口不言,狱卒长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冷声问道:“这场行动,是你策划的对吧?”

    话锋一转,它又阴恻恻地说道:“那么,我说他们因你而死,应该也不过分~”

    此话一出,眼镜男再也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厉声喝道:“不是我!”

    “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鬼东西把我们逼到绝境!”

    “这样很好玩么?很有趣是吗?!”

    面对控诉般的质问,狱卒长终于达成目的,笑得无比快意,投去看待小丑般的目光。

    “是啊,很好玩~”

    “你看看自己,是不是滑稽又有趣?”

    “眼见出生入死的同伴惨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很无力吧?很绝望吧~”

    讥讽的言语,丝毫不掩饰扭曲的恶意。

    眼镜男将牙咬的“嘎吱”作响,齿间有血丝渗出。

    求生有错么?

    想活下去有错么?

    是这个扭曲的诡秘世界出错了吧!

    眼镜男逐渐变得平静,低垂的眼眸再无半点波澜。

    见此情形,倒是狱卒长皱起了眉头。

    当猎物不再挣扎,猎杀就失去了意义。

    “呵……”

    眼镜男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淡然地看向狱卒长。

    这一刻,他似乎看透了生死,甚至扬起双臂,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狱卒长双眼微眯,彻底失去耐心。

    它取下腰间的铁钩,步步炒眼镜男逼近。

    每踏下一步,森然鬼气就暴涨一分。

    待狱卒长来到眼镜男跟前之时,张扬肆虐的鬼气犹如刺骨的绝望一样,已将他的视线全部填满。

    “要不要再挣扎一下?”

    狱卒长戏谑着问道。

    眼镜男攥紧手中长棍,二话不说便挥了过去。

    “好~”

    狱卒长提起铁钩格挡,又在瞬间发起反攻。

    铁钩滑过长棍,溅起道道火花。

    速度之快,力竭的眼镜男根本无法反应。

    他只能感到尖钩刺入虎口,紧接着有巨力拉扯皮肉。

    痛觉还未传来,成片血肉就被撕扯出去。

    眼镜男强忍住快要涌出喉头的痛嚎,不肯表现出丝毫怯弱。

    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破碎的镜片,朝狱卒长投去异常狠戾的目光。

    他不顾手上伤势,再次握紧长棍,朝狱卒长的脑门扫去。

    尽管深知不敌,可不代表束手待毙!

    狱卒长俯身躲避,顺势提起铁钩朝眼镜男的腹部袭去。

    如果它愿意,这一勾必然能够开膛破肚。

    可狱卒长的力道、角度,全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锐利的钩尖穿过连体囚服,又刺入血肉,再扯出时只带起一片并不致命的皮肉。

    眼镜男痛苦地弓着身子,身躯因剧痛而不自然地阵阵痉挛。

    即便如此,他的手掌仍旧倔强地紧握长棍。

    只是这种伤势,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自然无法再发起攻势。

    狱卒长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以为露出这种姿态,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眼么?”

    “呵……不肯出声是么?”

    “那我照样能让他们展示,你这幅如同蛆虫一般狼狈的模样!”

    话音落下,狱卒长抬手一挥,将四周缭绕的鬼气遣散。

    与此同时,时刻保持关注的付晨等人,终于能够看清战局。

    见到眼镜男的惨状,付晨心中不免一沉。

    冯庆更是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不是纯粹地行刑么?”

    诗语和林远沉默不语,神色同样无比凝重。

    在众目睽睽之下,狱卒长提起铁钩,径直朝眼镜男的后脑勺落下。

    正当众人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之时。

    它又调整角度,将铁钩刺入眼镜男的头皮。

    狱卒长猛地发力一拽,一张完整的头皮就被扯了下来。

    眼镜男再也支撑不住,迎面倒在地上。

    猩红的血水不住地渗出伤口,很快就将周遭地面染红。

    “刚刚不是很硬气么?”

    狱卒长嘶哑的语调没有半点怜悯,又问道:“继续啊,把脑袋抬起来!”

    没有回应。

    眼镜男的脖颈抽了一抽,再也无力做出行动。

    这副模样,落在狱卒长眼里,又化作一种挑衅。

    它眯了眯眼,铁钩不再流露寒芒,反而满是血光,直直地勾住眼镜男的肩头。

    狱卒长一脚踩住他的脑袋,以这种极其折辱的姿势,手臂开始发力。

    不急不缓的速度,最大程度加深痛感。

    眼镜男双眼一黑,终于陷入昏迷。

    狱卒长好像表演一般,向众人展示它行刑的手法。

    最终,它一把抓住眼镜男没有皮肤的脑袋。

    五指似钩,深深地插入头骨当中。

    紧接着,狱卒长的手臂再次发力,筋骨断裂的异响传来。

    眼镜男的脑袋连同数节脊骨,就这么被它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好似展示作品一般,狱卒长勾起嘴角,高举头颅,让每个人都能看得到眼镜男极致扭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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