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乙,为什么它那么怕你?”

    付晨以心念问道。

    周六乙语气寻常,应道:“杀得多了,它们就懂得怕了。”

    付晨又问道:“杀戮的目的呢?”

    “一时兴起罢了。”

    平淡的回应,流露出淡淡的血腥气味。

    相处了这么久,付晨自认为对周六乙有一定的了解,原因不可能如此简单。

    “周哥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周六乙笑了笑,应道:“我可没骗你。”

    “人分好人坏人,鬼物也分善恶。”

    “至于我嘛,算不上正直善良,只是喜好杀戮而已。”

    “既然都是杀,就想着做点好事,专门杀些恶鬼。”

    “例如,那血肉鬼的大哥?”

    顿了顿后,它又说道:“杀得多了,记不清了。”

    得到这个答复以后,付晨联想起血肉鬼充满怨念的言语。

    其实,答案已经摆在眼前。

    狱卒不是狱卒,囚徒不是囚徒。

    那些被关押的鬼物,才是原先的狱卒!

    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导致黑白颠倒……

    一旁,诗语还在疑惑,“什么意思?”

    付晨看向对床上铺的于蒙,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于蒙都不称呼‘狱卒’为狱卒。”

    “自始至终,都只以‘它’或‘它们’作为代称。”

    听到这里,诗语逐渐明白过来。

    她的美眸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情绪,与付晨一同看向对床上铺,悄声道:“你的意思是,“狱卒”不是狱卒,于蒙以前才是狱卒?”

    “不仅是它。”

    付晨又补充道:“跟你颇有来往的干瘦鬼,可能也曾是狱卒。”

    诗语面露惊异之色,陷入一阵沉吟当中。

    【主线要求之一:杀死典狱长】

    想到这,诗语凑到付晨耳边,悄声说道:“那么,所谓的‘典狱长’也藏在这些囚犯当中咯?”

    “应该是的。”

    回来路上,付晨就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此时,他便给出自己的推测。

    “而且,我猜想它应该被关在高层。”

    “根据目前所知,我们能够确定。”

    “层数越高,关押的囚犯就越发危险。”

    “当初,我以为只是区分囚犯的刑期而已。”

    “现在看来,还有另一层用意。”

    顿了顿后,付晨继续说道:“正应了‘位高权重’这个成语。”

    “一层,关押着普通狱卒。”

    “楼层越高,曾经的职介就越高。”

    诗语闻言,顺势推测道:“这栋大楼共有五层。”

    “按照你的推测,我们大致能够确定,‘典狱长’极可能会被关在五楼咯?”

    付晨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应该是这样吧。”

    一切,只是建立在已知基础上,所作出的推理罢了。

    即便能够确定,每层的囚房也不少。

    这种范围想找个人,可不那么容易。

    况且……

    就算找到了,能打得过么?

    光是血肉鬼就已经如此难缠。

    在以一敌七的情况下,都能占据上风。

    若不是周六乙的经验老到,并且能力恰好克制。

    今晚这一仗,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如今的行刑者尚且如此,那么曾经的典狱长,又拥有着怎样的实力?

    它能存活到现在,究竟是有意安排,还是如今的管理层拿它毫无办法呢?

    反叛的起因是什么?过程又如何?

    疑惑太多,极费脑力。

    尽管如此,付晨还是想将事情弄清搞明。

    毕竟,他想要的不仅是活着回到现世而已。

    更想了解诡秘,深入这个离奇扭曲的世界。

    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

    收回发散的思绪,付晨的心绪微沉。

    一旁,诗语同样有些沉重。

    这次体验,不光需要找出目标,更得将其斩杀才行。

    这就非常考验选召者的个人能力。

    至于团队配合,一个血肉鬼就足以说明问题。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配合的再怎么默契,恐怕也无济于事……

    付晨舒了口气,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了,走一步,看一步呗。”

    “没经历过今晚的事情,我们不会知道地下的行刑场多么血腥。”

    “不与血肉鬼交手,就无法知晓它的能力有多强大。”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同时,我们也不会明白,如何才能将其斩杀。”

    诗语展颜一笑,微笑道:“这倒也是。”

    经过片刻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不少。

    她站起身来,爬到上铺,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付晨瞥了眼床铺上的纸扎假身,微微一叹,“十五万……就这么没了。”

    “希望能带来预期中的成效吧。”

    付晨双臂作枕,在床上躺下,疲惫的身躯终于得到放松。

    “晚安了,脸谱。”

    诗语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晚安。”

    付晨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囚房内就陷入一片寂静。

    翌日,急促的警铃声响起。

    付晨缓缓地睁开双眼,撑着酸疼的身躯坐了起来。

    上铺,诗语发出阵阵低呼,“唉,我的老腰……”

    对床,于蒙如寻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床。

    简单洗漱一番,它就站在铁闸门边等候。

    钥匙发出的脆响声传来,越来越近。

    付晨与诗语对视一眼,皆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毕竟,昨夜斩杀作为行刑者的血肉鬼。

    这种恶劣事件,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纸扎替身与敛形斗篷能获得成效。

    至于后续枯骨鬼要怎么调查,那就不是现在该去忧虑的事情了。

    哗哗作响的钥匙声不断逼近。

    诗语的身躯紧绷,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同时,她微微挪动脚步,朝付晨靠近一些。

    “别紧张,从容些。”

    付晨神色平淡,压低声响道:“像你这样才容易露馅儿。”

    闸门上的铁窗处,冒出一颗脑袋,正朝内部投来目光。

    先是扫视于蒙,接着看向付晨二人。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开锁的轻微声响传来。

    嘎吱——

    在二人的注视当中,闸门缓缓打开,显露出鬼狱卒的身影。

    “前往活动区,囚狱官要宣布一件事情。”

    说完,鬼狱卒就转身离开。

    于蒙转头,朝二人投来晦涩不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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