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食堂。

    囚徒们来来往往。

    取餐口前的队伍里,付晨一行人正在排队。

    一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餐食,默书的表情就有些凝重。

    他抿着双唇,想到又得掏钱,支付干瘦鬼的费用,就觉得一阵肉疼。

    即便自己小有家底,也撑不住这么消耗啊……

    队伍不断缩短,付晨缓慢前行。

    片刻过后,三人皆取到午餐。

    见付晨手中餐盘内丰盛的食物,默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盘中的糊糊,脸上流露出些许迷茫。

    同样身为囚徒,处于同间囚房。

    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付晨笑了笑,说道:“这也是金钱带来的特权。”

    “午餐时间,食堂的管理没那么严。”

    “你跟我过来,把那糊糊直接倒掉就是了。”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可以分你一些。”

    他的餐盘中,上到肉禽、下到虾鱼,卖相皆是极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默书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哥,要不咱们明算账吧?”

    虽然入狱不久,但他却是明白,想要获得这种程度的特权,价格必然不低。

    “没事儿。”

    想了想后,付晨又说道:“如果你想搭上这种关系,我可以帮你牵个线。”

    默书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再了解一下。”

    “也行。”

    付晨不再多言。

    少顷过后,倒完食物的三人寻找一处角落坐下。

    面对一大盘美食,诗语自然不会客气。

    付晨对默书招呼道:“随便吃点吧,下午的活动,可需要充足的体力作为支撑。”

    默书本想矜持,奈何肉香太过诱人。

    没有犹豫太久,他便大快朵颐起来。

    嘴巴被鱼肉塞得满满当当,不时含糊不清地称赞道:“好吃!”

    囚狱的厨房并非做不好人类的食物,只是喜欢折磨人罢了。

    置身于此,恰好应证了一具老话。

    钱不是万能的,可它确实能办成许多事情。

    待吃饱喝足,默书摸着微胀的小腹,对付晨问道:“哥,你说下午的活动是啥?”

    虽然关系愈发熟络,可一口一个“哥”的称谓,还是让付晨不太自在。

    自己明明才十七岁啊……

    “咱们相处的随意些,你叫我的假名就好。”

    话锋一转,付晨说回正题,“目前,可供我们活动的共有三个区域。”

    “囚区、劳动区以及活动区。”

    “前面两个,你已经亲身接触过了,也知道具体要做些什么。”

    “至于活动区的情况,就不太受我们控制了。”

    听到这,默书的面色不免有些凝重。

    以当前的环境来看,不稳定就意味着暗藏凶险。

    默书皱起眉,问道:“可以具体说说么?”

    联系这几天的经历,付晨正色道:“活动区的活动,基本都由囚狱官安排。”

    “无论是什么安排,我们都只能顺从。”

    “捉对厮杀,或者围杀通个目标。”

    “场面越是混乱,它就越是喜欢。”

    顿了顿后,付晨推测道:“你们这批新人到来,它应该是闲不住的……”

    一番话落下,默书心中升起些许不祥。

    光是听见“囚狱官”这个词汇,他的内心就感到一阵恶寒。

    来到这座囚狱,从大巴上下来。

    发生的一切皆是历历在目。

    鲜血、断肢、尖叫、痛嚎……

    枯骨鬼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残忍与暴虐,更给选召者们带来纯粹的绝望。

    本以为,对方身为“囚狱官”,自己这么个小小的囚徒,应该没什么机会再遇见。

    谁能料到,竟然会有这种“娱乐活动”?

    思绪不受控地发散,朝着恶劣的局面设想。

    默书皱着眉头,面色无比难看。

    “别担心,这并非必死的局面。”

    凭借个人经历,付晨说道:“旁敲侧击,暗中引导它的举措,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吃饱饭,回去休息会儿吧。”

    “设想再多,都不如让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

    话音落下,付晨就迈步朝食堂外走去。

    背影不算宽厚,甚至有些消瘦,可是脚步却无比坚定。

    一时间,默书不禁心生向往。

    在对方身上,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没过多久,一行三人回到囚房。

    付晨在床上坐下,感受着自身伤势。

    由于已经服过药物,各种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只剩暴露在外的伤口,留下道道血痂。

    诗语犹豫着来到床边,问道:“还要帮你处理伤口么?”

    “麻烦你了。”

    付晨脱去上衣,背对诗语。

    肩头、腰背,存在着或大或小的伤势。

    皮开肉绽,或是淤青肿胀。

    为了演的逼真一些,冯庆可没太多留手。

    看着付晨的伤势,诗语不禁皱起黛眉,小声嘀咕道:“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在没动用灵器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打斗,才显得逼真些嘛。”

    付晨的语气还算轻松,半开玩笑道:“要是不受伤、不见血,那岂不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了?”

    联想到“虎帮”的存在,诗语微叹口气。

    这些看似与主线无关的势力,却总在造成阻力。

    想要调查,就不得不与其接触。

    一旦有所往来,局势便不太可控。

    “嘶……”

    诗语在背后敷药,付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背部的肌肉颇不自然地抽搐。

    那是后肩的一处伤口,不知打斗时划到哪里,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

    诗语眉头紧皱,说道:“这道伤有些深了,恐怕需要缝针辅助愈合才行。”

    事先,付晨也没料到自己伤的这么重。

    只觉得背后湿淋淋的,大概流了些血。

    此时,他一阵咬牙道:“那家伙,下手是真挺狠啊……”

    听着二人间的对话,对面床铺的默书有些不解。

    不是曾有恩怨么?

    现在怎么又换了个版本?

    即便有所疑惑,可他没有多问。

    渐渐地,囚房变得安静下来。

    诗语从商城购买了些愈合药,可疗伤的疼痛在所难免。

    付晨强忍痛意,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无比怀念曾经的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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