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晨十指交叉,靠在桌上,看着孟念问道:“那么,现在你有作何打算呢?”

    孟念如实应道:“囚狱现在的局势,你应该也感受得到。”

    “昨天的事情,已经表现出罗森的压迫力。”

    “其他选召者们聚集成团,演化成一股股崭新的势力。”

    “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现绝对顶端的存在。”

    说到这,孟念顿了顿,脸上神色变得无比郑重起来,“或许,我们可以联手,成为那个存在。”

    “凭借我们的作战能力,绝对拥有称雄的资本。”

    孟念的语气真挚,所言也基本符合实际情况。

    付晨听完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兴趣。

    孟念微微皱眉,不肯放弃地劝说道:“只要我们称为最顶端的势力,届时便会有许多人过来投靠。”

    “到时候,想要做些什么,也就无需亲自动手。”

    她凝视着付晨的双眼,说道:“相信你也明白,眼下这盘棋局里,‘棋子’有多么重要吧?”

    在这座囚狱里,免死机制、替死道具,基本失去原本的效用。

    如果被鬼狱卒们盯上,那么每人便只有一次机会。

    要是被捕获的话,很可能被拖下刑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每日饱受折磨,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利用免死机制或者替死道具,进而通过死亡返还囚房都成为一种奢望。

    在这种情况下,集结成为一股势力,便能极大程度上规避自身的风险。

    至于那些沦为“棋子”的选召者们蠢么?

    并不是的。

    而是日复一日,压抑至极的囚狱生活,泯灭着每个人心中的希望。

    待无人相信能够凭借个人完成主线的时候,报团取暖就成为唯一的选择。

    只要能够攻克主线,斩杀典狱长而返还现世的话,那么一切牺牲就都是值得的。

    这便是时事造人。

    明知危险,却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阳谋,也是孟念以及其他选召者们拉帮结派的主要目的。

    不过,付晨却毫无兴趣。

    对他而言,事情根本无需那么麻烦。

    只要静候几天,观察三楼以及其他狱卒的动向。

    一旦时机合适,便能展开行动直奔五楼。

    届时,再与冯庆等人联手,斩杀典狱长便能攻克主线。

    这并非付晨盲目自大,而是这段时间以来进行的试探、调查,皆取得一定的有效情报。

    这样的信息差,令他无需像其他选召者似得,死磕抱团这么一条道路,而能够拥有更多选择。

    既然如此,自然要选择更加省时省力的方式。

    对于付晨而言,与这帮各怀鬼胎的选召者们打交道,才是更为麻烦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对孟念说道:“很抱歉,我实在没有与人结盟的想法。”

    话锋一转,付晨又道:“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有可能会需要你们帮忙。”

    话音刚落,桌边的长发男就语气不善道:“拒绝结盟,还想让我们出手帮忙?”

    “打算空手套白狼么?想的倒是挺美。”

    听着冷嘲热讽,付晨没有理会,就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这时,孟念问道:“你不妨先说说看?”

    付晨笑了笑,淡淡道:“我们会斩杀典狱长,至于具体怎么去做,暂且无法告知。”

    孟念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心中生出些许不满。

    她不禁觉得,如果这也是场合作的话,眼前这家伙未免也太没诚意了点。

    退一步来说,时间、地点、大致计划都未说明。

    只说需要帮忙,这要怎么去帮?

    面对孟念质问般的凝视,付晨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

    己方冒着生命危险搏来的那些情报,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地告知他人。

    至于具体计划,付晨目前也不能确定,只能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

    沉默片刻,孟念还是问道:“那你总得告诉我,该怎么帮你吧?”

    付晨点点头,却是反问道:“既然上次你们能够抵达刑场,那么你们之间,必然有人能够打开囚房的闸门吧?”

    若是不打开闸门,就无法离开囚房,更别提前往刑场了。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孟念没有否认,也没具体说明谁能开锁,只是简短地应了声,“是的。”

    不过付晨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开锁需要多久?能连开多少扇闸门?”

    听得这,孟念逐渐猜到付晨的意思。

    她眉头微皱,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犹豫片刻,孟念还是应道:“开锁约莫需要三分钟。”

    “只要不停手的话,开启一楼的所有闸门都不成问题。”

    此话一出,付晨也不由得一愣。

    原本只是打算制造小规模的混乱,能借其他选召者之力,拖住一楼的那些鬼狱卒即可。

    谁能料到,孟念那边的“开锁匠”竟然如此生猛?

    难不成是专业的?

    收起胡思乱想的思绪,付晨正色道:“具体时间我不太确定,不过行动的时候我会给你信号。”

    “到时候,你只要把其他囚房的闸门打开即可。”

    “我需要混乱的局势,帮我拖延那些鬼狱卒们。”

    这番话落下,本就不满的长发男顿时愤怒地质问道:“擅自离开囚房可是重罪,更别提打开其他囚房。”

    “要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跟替你卖命有何区别?”

    “小子,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些?”

    面无表情的付晨耸耸肩,语气平淡道:“放心,我所承担的风险,绝对比你们更加危险。”

    长发男眯起狭长的双眼,冷声道:“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得帮你?”

    付晨咧嘴一笑,应道:“首先,我只是说‘有可能’需要你们帮忙而已。”

    “至于要不要帮,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不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只要斩杀典狱长,大家便都能返还现世了。”

    他看着孟念,笑着问道:“要不要把赌注押在我身上,借此增加你‘棋局’中的胜算呢?”

    孟念抿着红唇,眉头微皱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她莫名觉得,眼前这幅笑容中,隐约流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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