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端坐在主位上，左侧便是许墨沉与秦臻臻，右侧则是院方的高层。
只是不同于高层们的正襟危坐，许墨沉整个人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从容得有些懒散。
一只手随意地放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在膝盖上敲着。
似是在等待看什么好戏。
下方坐着战战兢兢的记者与摄影师，两人都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乖巧听训的学生。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想知道真话。”
院长目光犀利地看向记者，苍老持重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威严。
记者仍是一脸蒙蔽，重复了刚才的说辞。
“院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打这个电话。”
院长收回视线，直接问许墨沉。
“许先生，你觉得呢？”
秦臻臻有些疑惑，院长之前不是说不让外人插手这件事吗？怎么会主动询问问许墨沉的意见呢？
许墨沉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似笑非笑地看向院长。
“院长，你确定我发表了意见后，你会采纳？”
院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秦臻臻暗暗惊讶。
这两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怪。
像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却又彼此忌惮。
在她以为院长不会接话的时候，院长又开口了。
“一码归一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许墨沉听后，薄唇立刻扬起了弧度。
只是其中的寓味有些辨不通透。
他将视线投降记者，眸光冰寒淡漠。
“你和你背后的人，手法并不高明。你们能仿制采访证，又不被守卫发现，应该是用了原材料。研究院的所有物料都是需要特殊批复的，只要一查，你的同伙就藏不住，到时候你还能全身而退？”
秦臻臻注意到，记者的眼睛脸色随着他的话渐渐瞪大，脸色也不受控制地变白。
她不由抿唇，在这之前她真的相信了记者的话，以为他是被坑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装的！
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意外，那些新闻的兴起就跟在北城时一样，不过是有人故意针对她。
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记者和他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许墨沉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伸手将她攥紧的手握住，而后继续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等你从这间办公室走出去，就会被京都报社除名，之后不仅京都，怕是国内的报社以及其他媒体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你确定，还是什么都不说？”
记者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紧张得扣紧了。
指甲嵌入掌心，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
短短几秒，他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摄影师听到后果那么严重，担心自己会被牵连，赶忙催他。
“之前我就说不答应，你非不听。现在都被抓包了，你还不说实话，难道非要等被行业除名才后悔吗！”
记者整个人一怔。
然后，直直看着许墨沉，被堵住的喉咙好半天才发出声。
“好，我说。这个采访证，是一个人快递给我的，在我之前我并不知道它是假的，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
收快递后不久就有人联系我，让我进研究院后必须采访一个叫秦臻臻的女生，担心我认错，对方还把她的照片连同采访证一起给了我，说只要我能在连线直播中让秦臻臻承认自己的错，就提拔我为副总编。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但对方联系我的时候，声音做了处理，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把对话录下来了。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就得看你们了。”
说着，他恭敬地将一个硬盘放在了桌上，拘谨落座。
一个高层将它拿过，递给了院长。
院长看了一眼后，又把它交给了许墨沉。
“许先生，这件事你应该擅长。”
许墨沉淡然接过硬盘，眸光依旧锐利。
“没了？”
记者咽了一下口水，想了想才慢吞吞说道：“他的身份，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我答应他，事成后会把整段采访备份发给他。不过刚才采访中断，他应该知道事情不对了，所以给我的那个邮箱估计也没用了。”
“把邮箱写下来。”许墨沉命令道。
有这个，就足够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