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诚意的道歉，让黎月险些笑出声来。
深呼了一口气，她抬眸看了莫管家一眼，“所以，按照莫管家的意思是，莫管家只知道厉太太以前的名字叫顾黎月，却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人叫黎月，对吗？”
莫管家淡淡地拧了拧眉，没说话。
“他当然不知道了！”
莫东升冷笑一声，“如果他知道黎小姐和顾黎月不是同一个人的话，他要是还这么做，就是故意为难你了。”
“老莫在我们莫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管家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这样啊。”
黎月深呼了一口气，默默地按了一下项链上的按钮。
听到一声微弱的“滴”的声音后，她轻笑了一声，继续开口，“按照莫先生的意思，如果莫管家其实早就知道我和顾黎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那他就是故意的？”
女人的话，让一旁的莫管家脸色猛地一白。
他有些胆怯地扫了一眼一旁的顾星晴。
顾星晴微微地眯了眯眸，走上前来温柔地拉住黎月的手，“黎小姐，你这也太较真了。”
“莫管家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了，年龄这么大的老人家，记性也可能不好。”
“就算他之前听到过你的名字，也可能记不住了啊。”
莫管家一怔，连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我年龄大了，记性不好！”
黎月微微地眯了眯眸。
她把手从顾星晴的手里抽出来，眸光淡淡，“莫管家记性不好？”
说着，她扫了一眼莫东升，“身为海城首富，莫家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莫先生居然都交由一个记性不好的老人家处理？”
黎月的这话，等于在会场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石头，瞬间激起万千的波澜。
在座的都是和莫家有往来的，几乎每个人都要和莫管家打交道。
如果莫管家记性不好，哪天像是对黎月这样，把自己和别人弄错了……
那可就是史诗级的灾难！
会场沸腾了起来。
每个人都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议论声从小到大，最后越来越离谱。
厉景川双手环胸地站在黎月身后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来。
愚蠢。
贸然说一个大家族管理上下事物的管家记性不好，所引起的后果，可比故意弄错黎月的名字要严重多了！
想到这里，男人眸带欣赏地看了黎月一眼。
听着会场里越来越大的议论声，莫东升拧了拧眉，冷声道，“莫管家的身体和记性都好着呢！”
说完，他转头冷冷地瞪了顾星晴一眼，“厉太太对我们家了解多少？就开始胡说造谣我们管家的记性不好？”
顾星晴被骂得懵了一瞬。
她什么时候被自己老爹这么对待过？
不过转念一想……
她压住心底的不满，低下头来，“是我错了，我以为莫管家和我父母一样，到了这一把年纪记性就不好。”
“原来莫家的管家，和我父母那种平庸的人，根本不一样。”
黎月的眉头微微地拧了拧。
虽然她对顾向东和杨芸夫妻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听到顾星晴在这种公开场合贬低她们，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莫东升。
他冷冷地甩了袖子，“行了，老莫自作主张弄错了人命，也道歉了，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些人要是继续聚集下去，说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乱子。
“等等。”
黎月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手机里面云默发过来的邮件。
刚刚她将项链上的按钮打开之后，云默已经听到了这边的所有对话。
小家伙已经将证据发了过来。
黎月优雅地走过来，站在人群中央，“莫先生，能借个投影仪吗？”
五分钟后，黎月将手机连上投影仪，点开了里面的文件。
“这一份，是几天前在榕城一直抹黑我的水军的统计。”
“根据IP和信号的来源，最后溯源确定，水军来自于国外的一个注册网络公司。”
“而这个网络公司的法人，就是莫管家。”
一瞬间，全场再次哗然。
莫东升一脸惊愕地转头看了莫管家一眼。
莫管家偷偷地指了指顾星晴的方向，没说话。
莫东升无奈地捂住了脸。
顾星晴和莫管家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如果他早知道的话，根本不可能在刚刚放出狠话！
“可是。”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莫雨晴柠了拧眉，“只是莫管家的名下的公司而已，网络水军公司只管接单子，应该不一定要了解被买水军的人吧？”
黎月轻笑了一声，“对，莫小姐说到重点了。”
说完，她点开另一个文件夹。
“在调查出来这个污蔑我的水军，和莫管家有关系之后，我就千方百计地调查这个水军公司。”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负责人。”
“在承诺给这个负责人更好的工作条件之后，他爆出来了一段莫管家和他的通话语音。”
黎月优雅地点开了那份语音：
“还不够，再加点人，一定要把这个黎月搞垮！”
“让他们去刷黎月是小三这个词条。”
“骂黎月的时候，顺便夸一夸厉景川的太太！”
……
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莫管家之口。
全场再次哗然。
录音播放完，莫管家心如死灰。
莫东升的脸色也变成了惨白。
证据确凿。
黎月抬眸，“莫管家，你现在怎么说？”
“是记性不好，忘记了之前特定叮嘱要搞死的我呢？”
“还是说，今天你就是故意把我和厉太太的名字搞混，想羞辱我？”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关于莫管家的事情，云默早就调查好了。
之前的黎月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知道，莫管家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真正想陷害她的人是谁，已经很明确了。
不过，既然这莫管家现在跳出来为弄错名字的事情背锅，那她只能如他所愿。
“我……”
莫管家咬了咬唇，刚想说话，顾星晴却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莫伯伯，你何苦呢？”
她擦着眼泪，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造谣黎小姐插足我和景川的感情，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