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黎月深呼了一口气，“唐茹是我朋友，她现在遇到了点问题，我希望厉先生能派人，再将她抓回精神病院去。”
电话那头的厉景川沉默了片刻。
“现在是凌晨，她晚上刚被放出来，现在又要抓进去。”
“她真是你的朋友？”
对仇人也不过如此。
黎月咬唇，“我不能解释太多，总之，您帮我这个忙。”
“我会多在这次的项目里面多加一份设计。”
听她说起这个，厉景川淡淡地拧了拧眉，“我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们画设计图的时候，画到手或者脖子这种部位……是画什么人的？”
黎月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
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大多都是画的虚构的，但如果想给单纯的某个人设计东西的时候，会尽量画那个人的。”
说完，她拧眉，“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事。”
厉景川淡淡地勾唇笑了笑，垂眸欣赏着手机里的那张在黎月办公室里拍到的设计图，“你说的事情我会安排。”
“谢谢厉先生。”
挂断电话，黎月去厨房给自己煮了茶，一边坐在沙发上写着接下来的设计需求，一边偷瞄时间。
在她和厉景川通话结束的一个小时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杰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黎月，你什么意思？”
“唐茹刚刚又被精神病院的人抓走了！”
“工作人员说，是因为有个接她回去的人说她精神状况不稳定，所以才把她抓回去的！”
“这话不是我说的，那肯定是你说的！”
黎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淡淡地勾唇笑了，“当然是我说的。”
“你！”
唐杰的声音愤怒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茹她……”
“唐茹她毕竟是五个亿的摇钱树，被关进精神病院里，这些钱，你就拿不到了，对不对？”
黎月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唐杰，你不是一直说，我的心是黑的吗？”
“我这次，就真的黑给你看。”
女人的话，让唐杰倒吸了一口冷气。
“黎月！”
“你——！”
“顾星晴给你多少钱？”
黎月冷笑着，“她能给你五个亿吗？”
“但是唐茹这边，如果我不出面，她就没办法从精神病院出来。”
“一个精神病人，是不能继承那么多遗产的，即使继承了，她的每一分钱，你都无福消受。”
说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声音慵懒淡漠，“唐杰，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世上，也并不是只有她顾星晴会利用和收买人心。
电话那头的唐杰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顾星晴和你说过的话，全都告诉我。”
黎月眯了眯眸，“她以后有什么行动，你也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有所隐瞒的话，我不但不会将唐茹放出来，还会告诉她，你女朋友和儿子的事情。”
女人的话，让唐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死死地咬住牙，“厉太太说的果然没错。”
“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贱人！”
黎月淡笑一声，“再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这么对我说话，是觉得我现在不能立刻动身去精神病院找唐茹吗？”
唐杰死死地咬住了牙，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黎月心情复杂地将电话挂断。
将唐茹关进精神病院，是她暂时能想到的，让唐茹冷静，让唐杰不要轻举妄动的，最好的办法。
一方面，唐杰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唐茹的钱。
另一方面，因为唐茹，唐杰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还要对她马首是瞻。
当初能轻而易举地开车撞她，将她从大桥上踹下去的男人，不会一直受她摆布。
要尽快找到唐杰当初杀人的证据才行。
可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连当时的大桥都被重建了。
想要找到证据……无异于登天。
她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
因为晚上基本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黎月一道公司就开始喝咖啡。
两杯咖啡下肚后，她终于不那么困了。
打开电脑，一封邮件静静地躺在她的邮箱里。
邮件是唐杰发过来的，里面是他昨天和顾星晴聊天的录音。
看到录音的那一瞬，黎月不由自主地拧了眉。
恐怕顾星晴自己也想不到，唐杰对她也留了一手。
她戴上耳机，听着录音里顾星晴的声音，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
“黎总监！”
录音还没听完，黄璐直接推门进来，“不好了！”
黎月连忙将耳机摘下来，“怎么了？”
黄璐是个有分寸的人，平时很有礼貌。
她这么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肯定是大事。
“陈莹。”
黄璐满头是汗，“就是昨天来给您跪下道歉的那个陈莹……”
“她跳楼自杀了！”
“虽然人没死，但是丢了半条命，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抢救。”
“跳楼之前，她留了一封遗书，说……”
黄璐顿了顿，“说，如果她死了的话，您就是千古罪人……”
“陈莹从小在乡下长大，家里砸锅卖铁供她读书，现在才刚刚毕业，就到厉氏集团应聘做助理。”
“结果现在遇到这种事情……”
说完，黄璐叹了口气，“现在不管是网上的舆论，还是她学校里的老师同学，甚至还有和她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都在疯狂辱骂您，说您……一手遮天，想害死陈莹。”
黎月淡淡地拧了拧眉。
她以为，陈莹昨天闹到那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却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幺蛾子。
黎月点开新闻，下面一水儿对她的谩骂。
谩骂中还充斥着对她的恶意揣测。
甚至有人将她前不久抄袭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事儿，说她连远在国外的有钱人萧默都能搞定，搞定陈莹这种根本不在话下。
新闻上辱骂的字眼层出不穷，黎月随便翻了翻，刚想关掉网页，却看到了一条刚刚发出来的微博。
“顾星晴：大家不要这么说黎月，黎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很好的人，我和我老公都相信她，请不要继续辱骂中伤她了，我会伤心的。”
黎月眯眸，点开了评论区。
果然。
网友们有的在夸顾星晴善良，有的让她和黎月断绝关系，还有的在提醒顾星晴，黎月和厉景川的关系绝对不单纯。
顾星晴甚至还回复了一些网友：
“可是我老公真的很好很好，就算他和黎月有关系，也绝对不是他的错。”
“可能我真的识人不清吧，我总觉得一个人不会那么虚伪，哎。”
“我老公为了黎月的事情，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只想为他分忧。”
……
看着顾星晴的回复，黎月忍不住地冷笑出声来。
将电脑关上，黎月抬起头扫了黄璐一眼，“陈莹是从几楼跳下去的？”
黄璐拧眉，“三楼。”
“三楼？”
如果一心寻死，怎么会选择三楼这种楼层？
想到这里，女人忍不住地挑了眉，“她现在在哪家医院抢救？”
女人的话音落下，门口便响起了厉景川冷漠的声音来：“怎么，你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