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茹的出现，让餐厅里面的两个人都始料未及。
凌御瑾拧眉看了程茹一眼，眸中写满了不悦：
“你什么时候来的？”
谁允许她偷听他和简柔说话了？
程茹的双唇死死地抿在一起，目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简柔，声音轻轻地发颤：
“简柔，你再说一遍。”
“简絮顶替了……谁的位置？”
简柔也没想到，程茹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她给凌御瑾下跪说起当年在孤儿院的事情，原本就是想趁着简絮不在，偷偷地在凌御瑾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可现在，程茹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
她跪在地上，这会儿站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看了程茹一眼，压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简絮她其实……是顶替了一个孤儿院里面叫小9的女孩的位置。”
“当初……”
简柔深呼了一口气，尽量简短地将事情描述给程茹听：
“当初凌大少爷在孤儿院和一个叫做小9的女孩子有过约定，等凌大少爷成年之后，就会去接这个小9来和他团聚。”
“但是其实在凌大少爷离开的第二年，小9就被人领养了。”
“所以简絮代替了小9的位置，穿上了小9的衣服，戴着她的首饰项链，成了孤儿院里的第二个小9……”
“再后来，凌大少爷成年了，回到孤儿院去接人的时候，理所应当地就将简絮接走了……”
说完，简柔叹了口气，看了程茹一眼：
“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虽然她对程茹突然闯进来这件事有些不满，但因为南浔的关系，简柔对程茹的印象还算不错。
如果程茹能帮忙将凌御瑾稳住，和她一起将简絮扳倒，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程茹站在原地，死死地咬住了唇。
她怎么会听不懂？
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9！
吸了一口气，简絮咬住牙，颤抖着看向了一旁的凌御瑾。
之前在厉宅的时候，因为南浔发现她和简絮简柔曾经都是仁德孤儿院的孩子，所以怀疑她们彼此之间是认识的。
厉景川更是根据这个推测出来，凌御瑾就是当年的小哥哥，她就是凌御瑾一直要找的那个红衣女孩。
但是，对于凌御瑾和南浔的推断，程茹一直是不相信的。
特别是当她再次见到凌御瑾之后。
这个男人的冷漠孤傲，还有绝情和冷漠，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将他和小时候的小哥哥联系到一起。
也因此，程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凌御瑾不可能是小时候那个温柔的小哥哥，一定是厉景川猜错了。
在她心里，小哥哥是小哥哥，凌御瑾是凌御瑾。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现在……
当她亲耳听到简柔提起小9，小12这些熟悉的词汇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雷劈了一样地，脑子无法运转。
厉景川的猜测是一回事儿，她真正自己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儿！
女人死死地咬住唇，抬起头看向一旁坐在餐桌旁边的凌御瑾。
以前她从未将他和小哥哥联系到一起。
现在，当她再次看到凌御瑾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
记忆里的小哥哥，就是年少版本的凌御瑾！
一瞬间，关于孤儿院的事情，也全都回来了。
小12，就是简絮！
她看到过简絮火灾毁容之前的照片，她就是小12！
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子，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吃她不喜欢吃的肉，口口声声甜甜腻腻地喊她姐姐！
所以，她在被人领养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将自己在孤儿院里面穿着的红衣服都送给了她，还对孤儿院里的人放狠话，小12以后就是小9，就是她。
如果谁欺负小9了，就算她被领养了，也一样会回去给小9出气！
那个时候的程茹，真的把简絮当成了好朋友！
可结果呢……
结果，在小哥哥凌御瑾重新回到孤儿院找她的时候，简絮却替代了她的位置！
想到这些，程茹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一样地难受！
“程茹。”
见程茹盯着自己不说话，凌御瑾拧起眉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漠：
“没有我的命令，谁允许你到主宅来的？”
昨天他已经和程茹说的很清楚了，她住在别院，他住在主宅，他们彼此互不干涉！
现在她不但擅自从别院闯进主宅这边，还大摇大摆地闯进宅子里面，偷听他和简柔说话！
她想做什么？
是不是因为觉得简絮不在，她又住到了凌家大宅里，所以觉得她赢了，开始肆无忌惮了？
亏他昨天还真的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过去！
这个女人，真是一次次地得寸进尺，不知所谓！
“我……”
程茹咬住唇，刚想回答他的问题，外面的凌若寒就直接冲了进来。
“你干嘛这么凶？”
他张开双臂挡在程茹面前，愤怒地瞪着凌御瑾：
“别院那边已经闲置了一年多了，烧水的水壶都没有！”
“程茹妈咪是过来想拿个热水壶烧热水给小橙子泡奶粉的！”
说着，小家伙咬住唇：
“凌御瑾先生，你自己的女儿自己不心疼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凶我的程茹妈咪！”
“你怎么回事！”
小家伙愤怒的眼神，还有他说出来的话，让凌御瑾下意识地眯起了眸子。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知道自己似乎误会了程茹，于是态度缓和了下来。
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冷着脸道：
“水壶在里面。”
程茹咬住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女人抬腿去了厨房，将水壶拿起来，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的凌御瑾已经开始询问简柔：
“既然你说絮絮不是当年的小9，那你说，当年的那个小9，到底是谁？”
男人的话，让程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凌御瑾的方向，深呼了一口气，“我……”
凌御瑾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
“程小姐，不是来拿水壶的吗？拿完了还不走？”
“你现在又想说什么？”
“想说你是当年的小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