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重生:我的80年代 >第795章 劫匪现身
    常逛万宝街的人发现,几乎收走市面上所有极品君子兰的喜乐花店,一夜之间被清空,那些馋得人直掉哈喇子的好兰,全部消失不见。

    这让人们意识到,喜乐花店的年轻东家真不吹牛皮,人家手上确实有不露面的大豪客。

    从永春宾馆刚到店里的李建昆,打着哈欠,从张贵手上接过一只黑色手提包,来到里屋。

    “隐形人”陈亚军和金彪正趴在五屉桌旁,吃着张富捎来的早餐——粘豆包、油条和稀饭。前两者用牛屎纸包着,后者用两只国民铝饭盒盛着,粥面上浮着小咸菜。

    可怜张富还得替他们去倒粪桶。

    李建昆把手提包拎到桌面上,陈亚军和金彪停下动作,搭眼望去,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不知道有多少。

    “里面有一百万美金,你们几个分了,给阿海的瞎子老娘留一份。”李建昆说。

    瞎!

    陈亚军和金彪惊讶。

    “卖了一百万……美金?”

    “那可是大赚啊。”

    一百万美金在黑市上妥妥能兑换四百万人民币,如果拿到特区,找到那些做进口生意的老板,兑出五六百万也不在话下。

    他们之前忙活这么久,自忖赚得盆满钵满,不过才赚了五十万人民币,按黑市价折合成美金十万左右。

    老大投入多少他们门清,三百多万人民币。岂不是大赚?

    “昆哥,可这里面有你的成本呀。”陈亚军说。

    “建昆,兄弟归兄弟,没道理我们的损失,要你来垫。”金彪摇摇头,两人都没有伸手碰包。

    再说,他们几人加起来的本金,只有一百多万人民币。

    “这事儿没完呢。”李建昆摸出一支本地产的迎春烟点上,望着门口泄进来的晨光,缓缓吐出一口白雾,“我的成本在劫匪那儿,找回是我的,没找回,也是我的。”

    兄弟们喊他一声大哥,于他而言,其中承载着一份责任。

    金彪和陈亚军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他抬手制止,遂踱步走出去。李建昆心想,老薛的文章今天该见报了。

    金彪和陈亚军吃罢早餐后,一起打开手提包,望着里面成沓的码放整齐的富兰克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别提他们,一九八四年的中国,没几个人见过一百万美金。

    他们又找来一只袋子,先分出五十万,这是给阿海的瞎子老娘的。相信阿昌和小龙小虎都不会有意见。

    ——

    “哎呀,君子兰经济是个泡沫吗?”

    “人家这写的有理有据呢,真实历史事件,国外早尝过苦头。”

    “这么一看,咱们的君子兰经济,跟荷兰的郁金香经济,真的一模一样。”

    “现在回头一想,确实有点疯啊。”

    …

    橘黄色的晨光中,距离万宝街徒步约二十分钟,当初李建昆曾打探过消息的路旁邮报亭周围,聚满人民群众。

    大家几乎人手一份新鲜出炉的省文化报。

    同样的场面,在市内各报纸销售点,几乎同时在上演。

    很快,又扩散至各大君子兰交易市场。

    人人都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心生忐忑……

    梅李乡,桃山镇,距离春城约十五公里。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敲响镇东头一间民宅的老门板。

    只听吱呀一声,老门板向二面分开一道缝隙,露出一颗在这个季节已经戴上狗皮帽的脑瓜。

    “三哥,咋了?”

    “快进去,勇哥马上过来,有点不好的消息。”

    狗皮帽赶忙让开身形,把来人放进来,正如后者所说,不多会儿又有一人登门,正是他们口中的“勇哥”。

    这间带一方小院的老宅里,似乎只有狗皮帽一个人住,朝东向的一间房中,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的地方,摆满一盆盆品相上佳的君子兰。

    不过阳光面积不大,还有些实在摆不下,又不好拿到屋外,只能先放在一旁,晚些时候换上去让它们沐浴阳光。

    “养的还不错。”勇哥走上前看看后说。

    “伺候亲爹我都没这么用心过。”狗皮帽摘掉头上的帽子,脑瓜上缠绕着一圈纱布。

    “出手吗勇哥?”三儿问。

    狗皮帽诧异:“不是说等到春节的时候吗?”

    “出了点事。”三儿从蓝布褂子里掏出一份折迭起来的报纸,递过去。

    狗皮帽看过副刊上的一篇新闻后,这才恍然。“那是要出手,省报,这文章还写得这么吓人,君子兰的价格估计要跌。”

    “而且要快。”三儿补充说,“这玩意儿本身就一天一个价,咱们拿命拼来的东西,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跌到不值钱。”

    提到钱,狗皮帽望向旁边,迟疑问:“勇哥,钱还好吗?”

    弄来的钱,他们每人只分了一千,其他的都被勇哥藏起来。勇哥说起码要等到年后才能分,分完还得约法三章,不能乱用。这事儿搞得也挺揪心的,明明有钱,还不能大手大脚……

    “放你一百个心吧,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勇哥瞥他一眼后,托着腮帮子沉吟道:“这样,三儿你走一趟,先带一盆好花,去市里找好买家,谈好大概价码,回来咱们再安排。”

    “行!”三儿早就坐不住,上万块一盆的花,拢共有二十来盆,跌一下还得了。

    三儿挑了一盆最好的君子兰——其实他们也不太懂,只是凭感觉,还要得益于一阵儿的恶补,买了几本专家出的赏花书。用一只瓦楞箱装着,抱在怀里,闪出院门。

    两个小时后,从中巴车上下来的三儿,来到光复路。

    这里是市里比较大的一个君子兰交易市场。

    虽说红旗街资历更老,但他可不会傻到再往那儿跑,即便那晚蒙着脸,不可能有人认出他。小心驶得万年船。

    “兄弟,问下,哪家铺子收花行情比较好?”三儿寻到一个手上同样抱着君子兰的人问。

    “还好,好个毛啊,省报上那篇狗屎文章一出来,弄得人心惶惶,收花的贩子坐地减价,你看我手上这盆,昨儿还能卖八百,今儿最高才出价五百,玛德,一天亏三百。”

    “你不卖了?”三儿问。

    “卖呀,现在必须得卖,谁知道明儿什么行情?我再去别的市场转转。听说万宝街有一个全市最壕的收花贩子,他奶奶的,但人家只收高端货,万字起头的那种,最高一盆敢二十万收!我这盆没戏。兄弟,瞧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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