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之再一次被她那个蠢女儿气坏了。

    派出去6个人,5个被人抹了脖子,唯一回来的那个还是因为跑去了落霞村。

    她明明说的是废了苏墨阳,结果她这个好女儿阳奉阴违,把命令全改了。

    关键是哪一边的都没成!

    她不光气,还有怕,因为有个人的怒火更甚。

    叶浅浅猜对了,闫世增和卫静之确实有私情。

    此刻闫世增恨得咬牙切齿,他就这么点人,跟了他好多年了,一晚上全没了,那看向李文清的目光,像要生吃了她一样。

    “干,干爹,我是觉得的,女人好对付一些。”李文清吓得结结巴巴。

    “蠢货,跟你死了的老子一样蠢!”

    不光蠢,还丑,看着就倒胃口!

    李文清被羞辱也不敢吱声,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干爹有多狠。

    卫静之呵斥:“好了,你回去吧,别在这惹你干爹不高兴,跟那边说我在院里备课晚点回。”

    李文清知道娘这是要在这安抚干爹的怒气了,丝毫没有半点担忧,只有逃过责骂的庆幸。

    没有半点停留地跑了。

    “哼!真就跟那个男人一样,鼠雀之辈。”

    “闫哥,别跟她一般见识了,现在咱们怎么办?”

    卫静之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特别是做院长久了,仪表神态都十分端庄文雅,有股子不容侵犯的矜傲。

    这样的女人,温柔小意起来,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她抚着闫世增的胳膊,目光祈盼,把他当做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男人看。

    闫世增怒气多少降了些,要是些小问题,他也就不生气了,但今日这事太大,他不可能被一个女人三言两语哄好。

    “怎么办,只能照常比试,你赢了不就行了!”

    “闫哥,你这是不管我了吗?”卫静之泫然欲泣。

    “你是李家妇,老子凭什么管你!”

    “闫哥......”

    夜深人静。

    济世堂的后门,全身包裹严实的女人扶着门出来,脚步虚浮,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王八蛋,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老娘愿意伺候你!”

    “也不知道吃的什么玩意儿,折腾死人了!”

    她恨声嘀咕着,没注意脚下踢到了某样东西。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继而她的腿被人抱住。

    “行行好吧,俺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给点吃的吧!”

    原来是个臭乞丐!

    “滚开!”她咒骂,因为身体虚,差点被晃倒。

    一想到对方是个乞丐,也令她恶心。

    奈何乞丐抱得紧,她根本抽不出身来。

    慌张地拿出钱袋,正要掏钱,那乞丐却一跃而起,抢了整个钱袋就跑了。

    气死她了!

    闫世增是怎么回事,养了俩月的伤都养废了,竟然让乞丐跑到家门口来了!

    算了,虽然今晚受了些罪,但好歹也是答应帮忙了。

    先过了比试再找苏墨阳算账!

    李家,李文清一直在等着她娘回来。

    倒不是因为关心,而是怕事情解决不了自己受惩罚。

    她可是对那个干爹畏惧得很。

    “娘,干爹消气了吗?”

    “说了多少次,在家里别提那个人!”

    卫静之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呵斥:“回你的屋子去!”

    “那你到底解决了没有,我先说好,你让苏墨阳去不了文人馆就成,别弄死他,我还要嫁给他的。”

    “你在说什么?脑子进屎了吗?还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卫静之怒的身体越发无力,“真的就跟你那个蠢爹一样,跟李家那些蠢货一样!”

    怎么就一点没随了她!

    李文清被闫世增骂不敢反驳,对这个娘却一点不客气。

    “你聪明倒是别依赖男人啊,自己下贱我管不着,但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我就要苏墨阳这个人!”

    “你!你这个......”

    “蠢货?不孝女?别说了,这么多年,听都听烦了!你记住我的话,别把苏墨阳弄残了,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文清说完,回自己的屋去了。

    卫静之却扶着墙在黑夜里站了很久很久。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创办女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

    可她不敢深想,她只知道,女学不能毁,苏墨阳不能赢,她要打起精神,迎下这场较量。

    然而,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第二天,城里有人传扬女学院长卫静之经常半夜待在济世堂,还说李文清的鼻子跟济世堂的闫大夫长得很像!

    在落霞居士和女学对战的节骨眼上,这事儿被传播得飞快,一直清高被人推崇的卫静之名声再次下降。

    终于到了比试的日子。

    两层的文人馆全被人挤满,不光是那些读书人,普通百姓也全卯着头往里面挤,因为下赌了呀!

    最后馆长一看,根本就不成,急忙又让人将比试台挪到了外面。

    落霞居士这边一个桌,女学那边设了两个桌。

    这是双方自己达成的,一对二,男人对战女人,让一让也显示大气。

    直到此时,所有人都还以为落霞居士是个男人。

    文人馆的馆长对落霞居士很重视,文房四宝都是他拿出自己的心头好摆上的,好茶好水,鲜瓜鲜果,还有一个书童在桌前伺候。

    女学那边就没这个待遇。

    在馆长眼里,女学的水平根本不够看。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就开始抻着脖子等人了。

    董文远作为落霞先生的代言人,当然也受到了礼遇,被安排在台下第一排桌子上,跟四个裁决老先生坐一块。

    此时,尚未开场,他身边围了好几个同行。

    “董老板,你捂了这么久的落霞居士,今日可就看到庐山真面目了,你别怪我们之后抢人呦。”

    笑话,连男女都不知道,还敢和他抢人?

    董文远心里吐槽,面上却一派和气。

    “说什么抢不抢的,落霞居士乃高人,之前在我书肆留书也是随性之举,只说看董某顺眼,钱不钱的,人家不看在眼里。

    几位兄台若得先生青眼,都有机会的。”

    董文远暗暗得意:他背后不光有落霞先生,还有一把宝剑。

    待春闱乡试之后,这把宝剑就要出鞘,到时候,他们只有拍大腿的份儿。

    几个同行思索:钱不放在眼里,只重眼缘,那可不好挖呀!

    他们开始暗搓搓地打量董文远,硬是从一副普通相貌中找出了点特点。

    那就是不管他为商多么奸诈,但打扮得却像个文人雅士。

    于是,有的让人回家拿青衣,有的把头冠换上了简单的长簪。

    有的人暗暗模仿董文远的神态。

    四位裁决老先生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些都是哪个书院来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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