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岫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慕淮舟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他应该是去上朝了。

    现在想想,李云岫真觉得自己昨夜太过荒诞了。

    她将被子闷住头,仿佛这样就能消减一些自己的羞耻之心了。

    有时候一些想法自己去实现之后,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穿衣下了床。悦心听到房里的动静之后,将她的洗漱用品端了进来。

    “小姐。”悦心不经意地撇到了李云岫脖子间的红印,“你昨晚......”随即她又想到自家小姐脸皮薄,立马把后面几句话吞了下去,“昨晚奴婢在给小姐煎药的时候,睡着了,药煎坏了,今天小姐要不要把喝药的时间点提前一点?”

    李云岫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疏通,“就按你的想法来。”她有注意力有些分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悦心了然于心,她将李云岫洗漱过的用具端了出去。

    李云岫静静地梳着发,盘了一个凌云髻的发型,在发髻上轻轻地插上了金镶翠玉挑簪、珊瑚蝶翡翠纹花簪,又选了几支金钗插上去。耳环选的也是景泰蓝红珊瑚耳环,又给自己上了当下最流行的妆容。

    悦心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穿着烟霞色的滚雪细纱裙,坐在梳妆台前面挑选今日戴的镯子。

    “小......小姐,你今日是怎么了?”

    “换了个喜好,不喜欢穿素色衣服了。”她站了起来,“怎么样?”

    悦心发自内心地夸道:“天仙下凡。”

    李云岫掩嘴笑了笑,“你这回终于没混淆词语的意思了。”

    “过几日就是平溪公主的生辰了。”李云岫叹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还记得她的生辰。”悦心有些不解,那个刁蛮任性又凶巴巴的公主有什么好记挂的。

    “我当然知道啊,小时候第一次去参加她的生辰宴,我在路上把衣服摔脏了,怕回去换完衣服之后错过开场的美食,就这样过去了。其实衣服也没多脏,就是襦裙裙摆沾了些泥。”

    “平溪公主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喊我是小乞丐,我那时候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后面才得知她看我穿得脏兮兮的,怕是哪里逃过来蹭吃蹭喝的乞丐。她觉得我晦气得很,让她沾了霉气,后面她在学堂见到我的时候,只要一挨先生训就怪我是我太晦气影响了她的气运。”

    “就因为这些事,我和她结下了怨。我有些许年头没有见过她了,想来我从小和她不对付,她在这次宴席上也不会想给我多少脸面,怕是还会拿那些旧事出来嘲讽我。”

    “小姐,那个平溪公主明显就是欺人太甚啊!仗着当年庆妃受宠,没少说过折辱人的话。小姐,要不我们这次不去了吧!”

    李云岫摇了摇头,“我是代表王府出面的,这个宴席我必须参加,不然让侧妃一个人出面成何体统。我现在有一些发愁,到时候她和郑三小姐郑敏然一起联手,我怕是讨不了好。”

    郑三小姐郑敏然是工部尚书郑云霆的嫡长女,她和平溪公主一向交好,又一直爱慕着慕淮舟,怕是对她这位慕淮舟名正言顺的王妃恨得牙痒痒的。

    “外界只知王爷素来宠爱侧妃,只要乔二小姐也出面,郑三小姐可能就会将矛头指向乔二小姐。”悦心提了一个建议。

    “她就算再受宠,也始终是侧妃。晋国律法规定,一日为妾,终身不能转正,你觉得她是嫉妒一个王妃多一些,还是嫉妒一个受了点宠爱却无实权的侧妃多一些?”

    “此次不必备选重礼了。”李云岫拿出一个首饰盒,“将这些首饰变卖了,换成金子银子送给她吧。不然,真害怕某些人上演贼喊捉贼的戏码。”

    “切记,那些换来的金银,去王府财库里面换成带有王府印章的金银再送出去。”

    悦心就不明白了,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姐要将自己的首饰变卖出去,不能直接从财库里面调取吗?毕竟这算是公用。”

    李云岫将首饰盒放在桌面上,“很多时候还是要给自己多备条后路比较好,算了,今日我同你一起出府去吧。”

    “我们在出去之前通报刘管家一声,让他等到王爷下朝回来再同王爷说一声,就说我和你出去准备平溪公主生日宴的礼品去了。”

    李云岫仔细准备了一番,才带着悦心一起出了宫。

    因为不想太过惹人注目,她戴了一层薄纱遮住自己的面容,“京城里面难免不会有人认出我来,毕竟我的面容同哥哥有些相似。哥哥骁勇善战、英武不凡,他的画像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若是有人认出我来,就不好脱身了。”

    悦心笑着说道:“少爷生得太过俊秀,不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倒像是饱经诗书一股子书卷气的文官呢!”

    “听说前线战争快结束了,哥哥应该快回来了,我可是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呢。”李云岫眉头皱了皱。

    希望一切都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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