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冷染顿时眼色一沉,冷冷说道:“国法铁律在此,本宫岂敢为一己私欲偷放他二人?他们二人那日调戏本宫未得逞,可他日呢?难道就没有女子断送在他们手中?祸患不除,凤氏一族的清誉何存?”

    凤濡见凤冷染态度如此强硬,一时便怒了,“难道老夫这么多年来替凤氏一族卖命,过往的功劳便通通不作数了吗?”

    “功是功,过是过,凤伯伯若是担忧今后无人侍奉终老,本宫承诺他日必定为凤伯伯送终如何?”

    “皇后!”

    凤濡被气得不轻。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凤解意连忙出面打着圆场,“皇后,凤大人毕竟是你的长辈,即便如今你贵为一国之母,也不能失了气度,如此跟长辈说话,传出去日后皇后还如何母仪天下?”

    “爹爹教训得是,本宫的确出言不逊,理当向凤伯伯赔礼道歉。”

    凤冷染刚刚说罢,凤濡便怒气冲冲地摆手,“大可不必,皇后娘娘的大礼老臣可受不起!”

    凤冷染又道:“凤伯伯之意是不肯原谅本宫了?”

    凤濡顿了又顿,可眼前之人毕竟是皇后,他也不敢得罪,更何况,他还是凤氏一族之人,而凤冷染的爹爹还是凤氏一族的家主,这个薄面他多少得给。

    “是老臣一时莽撞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凤濡随意抱手行了行礼,面色也依旧不好看。

    凤冷染只淡笑说道:“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凤伯伯便不要与本宫再有间隙了,以免影响了家族和睦,反倒叫外人看了笑话!”

    凤濡说道:“既是如此,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犬子?”

    凤冷染眼神里闪烁着杀意,“本宫刚才已经说了,一码事归一码,凤伯伯已经接受了本宫的歉意,与本宫化干戈为玉帛,那么此事便算是过去了,可这二人必须死!”

    “皇后难道非要老臣断子绝孙不可?”凤濡大吼着,既然凤冷染不肯让步,他又何须多言?

    调戏良家妇女这罪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只要花点钱解决便是了,可是这一次不同,他们遇到的是皇帝和皇后,这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他凤濡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儿子去死,以往这种事只需要买通官差,私下处置即可,此次告知凤冷染,也只是因为她是凤氏之人,可没想到凤冷染如此不近人情。

    凤冷染却丝毫不肯退让,“国法难容!”

    一次省亲,凤冷染便得罪了凤氏一族的长老,凤濡那边若不是有凤解意拦着,只怕他真的会提刀砍死凤冷染。

    也正是因为如此,凤冷染才是第一次得知,原来凤氏一族势力如此庞大,这些个“长老”个个养尊处优,早就把自己的地位看得极高,便是皇帝与皇后都不会放在眼里。

    凤解意倒是提醒了凤冷染几次,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小事,凤濡的两个儿子死不死与他无关,凤冷染与凤濡吵不吵也与他无关,他自有主张。

    待凤冷染回宫后,便派了连雀前去调查,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她前脚刚走,凤濡的两个儿子便被放了出来,被处斩的是两个被毁容的死囚,而真正的恶人却依旧逍遥法外。

    凤冷染坐在宫里,气愤难平。

    如此恶人,竟然能逃出生天?

    偏偏这二人还是她凤氏一族之人!

    是皇帝要杀的人!

    晚膳时辰,皇帝来了凤仪宫,听说凤冷染一直没动筷子吃一口饭菜,一时心疼不已。

    “皇后如今可是吃两个人的分量,不能再任性不吃!”皇帝甚至端起了碗筷,亲自喂到了凤冷染的嘴边。

    可凤冷染实在是吃不下去,便只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害喜,吃不下饭。”

    “听话!”

    “乖!”

    皇帝执意要喂,偏偏凤冷染一点面子也不肯给,愣是不肯张口。

    皇帝叹着气,放下了碗筷,又开口说道:“皇后今日回宫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可是为了凤氏那两个纨绔发愁?”

    凤冷染吃惊盯着皇帝看了又看,“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此事,难道皇上一点也不怪罪凤氏触犯国法?”

    “朕是有心无力。”皇帝为难地说道:“凤氏权势滔天,你爹在朝廷也是只手遮天,便说是两个凤氏小喽啰,便是朕的大臣都受制于凤氏,有些事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凤冷染气愤地说道:“皇上平日里欺负臣妾的威严哪里去了?如今怎能放虎归山?”

    凤冷染想着,她自己都大义灭亲了,皇帝这会儿还跟她装什么柔弱?

    皇帝眯眼盯着她上下打量,“皇后,朕何时欺负过皇后?”

    凤冷染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连忙解释说道:“皇上,本来就是你一直在欺负臣妾嘛。”

    凤冷染语气娇柔,带着撒娇的意味,这才将此事遮盖过去了。

    但皇帝也只是拉着她的手说道,“倘若换做是你,又该如何处置?”

    凤冷染想了想,她心里是想杀了那两个登徒子的,可是他们也是凤氏一族的人,杀了他们事小,若是得罪了凤氏,那整个天下怕是都要不太平了。

    凤冷染不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皇帝哄了她好一会儿,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似的,凤冷染这才恢复了神色,乖乖用膳起来。

    可连雀回宫后,却告诉了她另外一件事,直接让她对皇帝的幻想破灭。

    “温城连还活着!”

    连雀告诉凤冷染,皇帝倒也派人查了这事,本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温城连为了纳妾,杀妻杀子,甚至谋夺了原配家产桃酥斋,但不知道怎么,衙门线索突然断了,温城连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凤冷染气得眉头冷皱,“温城连这个杀妻杀子的畜生都能被放出来,凤氏那两个败家子本宫看,他们能活,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了。”

    连雀顿了顿,继续说道:“温家的事是皇上默许的,听说八王爷也牵扯进了桃酥斋的事,这个温城连买通了不少官员,桃酥斋兴旺之时,八王爷那些人也吃了不少的利益,这个时候温城连出事,只怕他们也不答应。”

    死一个温城连不算什么,可若是将桃酥斋牵扯进来,只怕朝廷里有人要坐立不安了。

    凤冷染顿时心下一凉,咬牙切齿道:“亏得本宫还觉得凤氏一族亏欠皇帝的,可如今看来,皇帝双手也不干净,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只是可怜那些无辜被害之人,成了他们夺利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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