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平冷哼一声。

    “原以为你不似阿迟大人那般固执,没想到你们是一样的人。

    若因你们插手导致寻不到长生炉,我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上报,控诉你们可以扰乱调查!

    至于阿迟大人现在做的事情……”

    阳春平意味深长地看了阿迟一眼。

    “万一我一不小心将此事讲出,还请丹缇大人赎罪。”

    “但讲无妨,”丹缇冷冷盯着他,“既然做了,我们便不怕被人知道。

    倒是你,无常阳春平。

    你借口调查对苍玉的恶行熟视无睹,甚至默许他夺人眼睛,真是良心泯灭。

    可你是酆都鬼差,我不能对你动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原来丹缇大人也有遵守规定的时候,”阳春平眼中满是嘲讽,“如果……”

    “滚呐!”

    不待阳春平说完,丹缇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许是没料到丹缇会忽然动手,毫无防备之下,阳春平被踹得跌在了院中。

    短暂的惊愕后,他眼底升起浓浓的厌恶。

    “不过是仗着二位鬼帝为所欲为的两个闲散人,真将自己当做大人物了?

    敢踢我?丹缇,你等着,这一脚之仇我一定会报!”

    说罢,他阴沉着脸离开了古宅。

    反观丹缇却是心情舒畅。

    他呲着嘴对着空气又踹了几脚。

    “苍蝇一样嗡嗡叫个不停,离老子远点儿!”

    “丹缇?”忽地,阿迟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转身一看,阿迟已经睁开了眼。

    顾不得方才的不愉快,丹缇赶忙收走结界凑过去。

    “阿迟,完成了?”

    阿迟看向春儿,后者双眼仍紧闭着。

    “完成了,但她还需适应一下,估摸着一会儿才能清醒。

    丹缇,我施法期间可有人来阻拦?”

    “有,”丹缇笑呵呵指着醉倒在地的牛头马面,“他们在那儿呢!

    他们二人虽铁面无私,但架不住我脑袋瓜子聪明,简简单单几杯酒便让他们瘫倒在地。

    当然,我在他们的杯子里掺了些东西。”

    “只是如此?”阿迟怀疑地看着丹缇。

    “额……”

    想到自己说的有关阿迟的八卦,丹缇有些心虚。

    心虚之下,他挺直脊背,提高了些音量。

    “当然!”

    阿迟看出他在说谎,却也懒得拆穿。

    “方才呢?你对着空气嘟囔什么呢?”

    说到刚才,丹缇的心虚一扫而尽。

    他冷哼一声,将阳春平所说之事复述了一遍。

    “专门调查长生炉的无常?”阿迟皱了皱眉,“从未听说。”

    “可不是?若非他有无常印记,我都要以为他是假冒的!

    像他这种看着恶人行恶还自以为正确的行径真是闻所未闻、令蛇发指!”

    “将此事记下,得了空问问八爷,”阿迟又道:“依阳春平所言,假秋元明是苍玉假扮。

    你可还记得假秋元明曾提到过苍玉这个名字?”

    “记得!”丹缇道:“他说秋元成夺走秋元明的阴阳眼是为了给苍玉炼制邪物。”

    “没错,”阿迟点头道:“我本以为假扮秋元明的是秋元成,可没想到是那个顺带被提起的苍玉。

    依阳春平所言,苍玉是长生炉重要成员,那么苍玉极有可能是秋元成的上线。

    这也与假秋元明之前所说秋元成取眼是为了‘给’苍玉炼制邪物相吻合。

    可,苍玉既然在这里,他为何不直接取眼反而假扮秋元明?”

    “因为秋元明还未出现啊,”丹缇道:“阿迟,你忘了?秋元明虽在这村子里,却不在我们的可视范围。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真的被丢在了阵中。”

    “那秋元成呢?他又去了何处?”

    “也许是离开了?”丹缇猜测道。

    “为何要离开呢?”阿迟眉头紧锁,“难道是不忍见秋元明失去眼睛?又或者知道苍玉有把握夺走眼睛?

    那也不对啊。

    苍玉假装右眼被刺瞎,见到我们时还提及了秋元明左眼被封印的事情。

    这件事事关重大,秋元明应该不会告诉任何人。

    苍玉是如何知道的?”

    “还真是,”丹缇有些苦恼,“本以为搞清楚假秋元明的身份一切就会明了。

    可知道他是苍玉所扮后却更摸不着头绪了。

    阿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春儿,”阿迟看向春儿,“她被苍玉关在后院木屋,而且十分惧怕苍玉。

    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对啊!”丹缇忙凑到春儿身边,“她怎么还不……醒了!

    阿迟!春儿醒了!”

    “你是谁!”

    看着眼前的丹缇,春儿顿时惊恐。

    她可记着这人眼神凌厉,想用一柄红枪想将她刺个透心凉。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丹缇忙解释,“我是阿迟她哥。”

    春儿转头一看,果真见阿迟坐在她身旁,“阿迟!真的是你!”

    “是我,”阿迟扶住她,“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阿迟!”春儿紧攥着阿迟,脸上满是悲伤,“陆盛云是坏蛋!他要害方景川,也要害你!

    你快去救方景川,你们一起逃走!”

    “我知道!”阿迟轻声安抚,“你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了,放心,我会小心应对。”

    “好!”春儿笑了起来。

    可紧接着,她摇起了头。

    “不对!

    我已等待千年,也就是说距离当初也有千年之久。

    阿迟,你和方景川遭了陆盛云毒手,是不是?”

    “我很好,”阿迟顿了顿,“但方景川死在了陆盛云手中。”

    春儿一怔,随即苦笑起来。

    “都怪我,怪我没有找到方家的路,怪我没有追上他。

    如果我能找到他并将此事告知……”

    “春儿,”阿迟认真道:“此事不怪你,你没有错。”

    “可他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他。”

    “但你尽力了,你无愧于任何人。”

    “真……真的吗?”

    “真的!我相信方景川也不会怪你的,”阿迟又道:“不过春儿,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

    “什么?”

    “关于我们方才在后院见到的那个人,他自称秋元明。”

    闻言,春儿脸色突变。

    阿迟轻拍着她的手以作安抚,“春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惧怕他?”

    “因为……”春儿眼底的恐惧遮挡不住,“他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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