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再次怔住,不知所然地看着吴乔智。

    他实在不知怎么劝吴乔智。

    他毕竟是自己的领导,是自己的兄弟。

    他没有资格对他说教,更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评判。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他的解释。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杨鸣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镇长,你说的两边不讨好,是指哪两边?”

    吴乔智坐直身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一,造纸厂老板和小作坊村民。

    如果一个星期内,补贴款没有打进他们的帐户。

    我们就是活脱脱的骗子,最后事情越闹越大。

    我们怎么收拾残局?

    关闭行动,是县委县政府改革性和决策性的重要举措。

    开局就坏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怎么向县委县政府交代?

    兄弟,我们那可是签了责任状的!

    开局失败,别说往后要提拔,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政治生命就此完结,一点儿不奇怪!”

    杨鸣静静地听着,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

    点上,给吴乔智递过去一根,自己皱着眉头抽了几口。

    顿了片刻,杨鸣说道:

    “镇长,我查了关于党风廉政建设的相关规定。

    咱们给李邦才10%的回扣,属于行贿。

    象他这种腐败行为,总有一天会被查处。

    到时候咱们被判定行贿,你说怎么办?”

    吴乔智愣愣地听着,猛吸着烟。

    杨鸣接着说道:

    “相比之下,我宁愿被老百姓误解,也不去做行贿之事!

    其次,县委县政府,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把责任都推给我们,我们应该向他们反映情况。

    他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想方设法解决问题。”

    吴乔智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杨镇长,这样说很简单。

    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复杂得很。

    你还记得,城厢镇原党委书记王炳山被免职之事吧?”

    杨鸣点了点头。

    当时县委下发的文件上表明,王炳山利用职务之便。

    把专款专用的的资金移自炒股用,结果项目需要资金的时候,资金拿不出来。

    虽然最后把所有的资金都转了回来,却也违反了纪律,被就地免职处分。

    当年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杨鸣当然记得。

    点了点头。

    “镇长,当时这件事动静很大,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吴乔智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

    “可是,真正的内幕,你想象不出来!”

    杨鸣惊讶地抬起头来。

    吴乔智微微地点了点头。

    “王炳生并没有挪用资金炒股,是他不愿意给10%的回扣。

    结果账户就被动了手脚。

    那些资金竟然莫名地打到了他的股票账户里。

    刚好他很久都不做股票,结果人家在他的账户里操作股票。

    事实确凿,最后给个免职的处分是最轻的。”

    杨鸣惊讶不已。

    但想想,那个时候是袁宗雄执政,出现这样的问题也不奇怪。

    杨鸣给吴乔智添了点茶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镇长,现在的县委书记是夏阳!

    跟三年前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要相信夏书记的能力和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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