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毕业？你是说，你想参加明天的毕业考试？”
许之确点头：“我知道这可能很难，但我想试试看。”
“为什么？因为江子钰？”
虽然也有提前毕业的先例，可总要有个理由。
许之确摇头：“您也知道，我本来不需要来学习的，您在北域岛设立的学校，可能有些方面比不过。
但我觉得回去学几年是一样的，
来潇樱蒂是我哥哥非要我来，现在我也学了一年，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了，不是因为谁，只是想回去了。”
说罢将申请表推给闻浠，希望她签字同意。
闻浠拿起申请表：“你要知道，潇樱蒂的毕业考试强度很大，你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准备。
你根本过不去。”
“所以，我退学。”许之确又拿出一份退学申请表。
“你考虑清楚，退学的人，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入潇樱蒂。”
许之确点头：“我考虑好了，请您签字。”
闻言，闻浠拿起圆珠笔，不再停留，唰唰几笔签下大名：“不祝你前程似锦，我祝你往后开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闻浠不喜欢去劝谁。
许之确接过退学申请表，弯腰致谢：“谢谢闻教授，这一年跟你学了很多，我会在北域岛等您。”
闻浠点点头。
许之确转身离开，拉开门对上江子钰复杂的视线，她选择忽视，越过他大步离开。
江子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不通为什么要退学，就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她就要退学？
“你在看什么？”
江子钰回过神，走进办公室：“我的画册。”
闻浠接过翻开两页，几年的磨炼，江子钰画技有了不小的进步。
短短几天能整理出全新的画册也是难的。
“嗯，明天考完试，我带你去绘画协会。”
江子钰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思绪还在想许之确为何退学。
闻浠抬眼看他：“江子钰。”
“啊？”江子钰懵：“怎么了，舅妈？”
“没事，你可以走了，好好考试。”闻浠放下画册，转头开始备课。
江子钰：“舅妈，刚才许之确同学要退学？你同意了？”
“你不都已经听到了吗？”闻浠没抬头随意回着。
江子钰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劝劝她？退学了以后就进不来了。”
闻浠手指一停抬眼回望：“这是她的选择，别说她，就算你说要退学，我也会毫不犹豫签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做好买单的准备。”
江子钰低下头，语气微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也许，她待腻了，烦了。”
江子钰闻言随意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闻浠看了眼他的背影，转头继续备课。
——
江子钰离开了办公大楼，走在校园里，忽然他看到远处树下喂猫的许之确，想了想快步走过去。
许之确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微微偏头看向来人。
见是江子钰，想都没有，站起身就走，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
江子钰作势直接拦住她的去路。
许之确：“你有病啊？拦我干嘛？”
“为什么退学？就因为我那几句话吗？”
许之确：“你还没有那么重要。”
“这是我的私事，好像跟江子钰同学你没有关系。”许之确说完越过他往前走。
这次江子钰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总要给个理由吧？”
“搞笑，退个学搞得像谈恋爱分手一样，你又不是老师，顶多是闻老师的外甥，
我给你理由，你谁啊？况且，你不是觉得我很烦吗？我现在不烦你了，你又拦着我，神经病吧。”
许之确一把甩开他的胳膊，越过他往前走。
江子钰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腕处还有被她甩开的麻痹感。
下一秒，他攥紧双手，转身冲许之确的背影大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烦你，最好一辈子不见。”
许之确停下脚步，偏头沉声回：“如你所愿。”
她转了个弯，转眼便消失在这里。
周围路过的学生，都把眼神落在江子钰身上，似打量似探究。
江子钰双拳紧握，愤然离去。
站在凉亭下，目睹一切地许晚清连连摇头，手摇折扇：“还是太年轻啊，你说是吧，宝贝？”
闻浠：“与我无关。”
话落她抬步往前。
“啧，哎，好歹是你的外甥你的学生，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嘞。”许晚清快步跟上，在她面前轻轻说着。
闻浠不语，这些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和经历，说的话，要负责。
“什么时候又走？”
“等你产下小崽崽后，话说你现在喜欢吃辣的还是吃酸的？”
“都吃。”
“那该不会是双胞胎吧，可脉象也不像，真什么都吃啊？”
“嗯。”
“那我们去吃火锅？”
“可以。”
“开玩笑的，你真以为要吃啊，那东西太刺激了，我们吃别的。”
“都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校园里走动，太阳西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第二天考试。
江子钰超常发挥，拿了全班第一，顺利毕业，下午跟着闻浠去了绘画协会。
走进大堂，满墙的画作，简直堪称天堂。
闻浠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
“闻教授，让您久等了。”来的是一名年纪不算大的妇女，对闻浠很是恭敬。
闻浠：“嗯，他就是我推荐的，这是原创画册。”
女人拿过画册，只看了一张：“这是您教的吧？”
闻浠点头。
“难怪他的笔锋会有两分像您，闻教授，您放心，江子钰同学来了这里，我们一定会全心全意教他。”
闻浠：“一视同仁就好。”
说着转身冲江子钰喊：“过来。”
江子钰连忙小跑回来。
“这位是绘画协会张主师，她会给你安排后续的进程。”
江子钰：“张主师，往后多多指教。”
“哎哟，不用不用，你的天赋很高，相信很快就能学会，走吧，我带你去填表，闻教授一起吗？”
闻浠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
两人未多言，一起往里走。
闻浠随意站在一幅画下面，上面画着站在阳光下和黑暗下中间位置的小女孩。
两只手被两个人抓住，抓她的人没有脸，女孩低着头，胳膊已经被抓出了血，却无一人放手。
黑暗与光明的拉扯选择，只在女孩一念之间。
这幅画被挂在正中间，名字就叫‘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