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人鱼族的美色以外，安东尼娅想不到人鱼族还有任何可以讨好叶赫的东西。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希格维格遇见叶赫的时候，叶赫可以一口气带着三个女伴在逛马戏团的。
从这一点来看，安东尼娅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把握让“美人计”对叶赫起效的。
但是她们完成变身以后，叶赫只是朝她们那边望了一眼，仅仅一眼！
然后这个男人就把目光放在了无尽海上，这里是大陆东海岸，东侧，郑玉梅口中的东方帝国，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一直过去吧。
叶赫在思考，眼神失去了焦距，毫无疑问，他走神了。
安东尼娅有些窒息，她无法理解，一群白白嫩嫩的人鱼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居然望着大海走神了？
凭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安东尼娅不够了解叶赫。
这个男人从来不是好色之徒，哪怕他有着两位数的情人，其中还包括好几种非人生物。
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叶赫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的情人们送上十几颗子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那种。
爱情这种东西从来不存在于叶赫身上，最多最多，他也只是觉得某个情人足够体贴，值得他用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去逗她们开心而已，就像逗猫一样。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好意思，巴特雷在叶赫的心目中地位可能都更高一些。
连帝国也从来没将美色列入拉拢叶赫的考虑范围之内，别忘了，叶赫在第一次遇见卡特琳娜的时候，毫不犹豫给这位美丽的少女肚子上来了一枪。
所以安东尼娅的“美人计”注定对叶赫没用，如此刻意，如此廉价，如此明显，叶赫但凡多看她们一眼，都是在侮辱自己。
谱尼诺尔没让叶赫久等，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也将捧在胸前的手掌摊开，那些蓝色的碎水晶一般的神核碎片已经消失，看来是被她吸收回身体里了。
她第一眼就望见了正在眺望大海的叶赫，同时也看见了一脸尴尬的安东尼娅等人。
这些显露出人类下半身的人鱼打的什么算盘，谱尼诺尔不用思考都能想到，她理解这些人鱼的求生欲，也完全不介意叶赫对她们做点什么。
不过现在这个状态的叶赫，是谱尼诺尔最满意的状态。
“她们还有用。”
在安东尼娅心灰意冷的准备接受谱尼诺尔的审判时，叶赫却忽然回过神，扭头对谱尼诺尔这么说道。
这让安东尼娅立刻瞪大了眼睛，美人计不是失效了吗？她们还没向叶赫承诺什么，叶赫为什么会突然帮她们说话？
谱尼诺尔也微微挑起了眉头，她的身体正在向“完美”转变，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都能流露出惊人的魅力。
她用眼神询问了叶赫为人鱼一族求情的原因，叶赫也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第一，你需要足够虔诚的信徒，以及足够作为代言人的信徒，人鱼很合适。
她们身上的传说足够吸引人，能够为你在沿海城市收割足够的信仰。
美艳的容貌稍微化化妆，就能成为圣女那种级别的存在，非常适合见人。
第二，你对她们的控制能力，应该足够强吧？这一点比别的什么都重要。”
作为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叶赫有时候能理智的可怕。
安东尼娅还沉浸于她们人鱼一族对冒用海神眷族名义的僭越上，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族群对谱尼诺尔的可利用性。
叶赫只是浅显易懂的稍微一指点，不仅谱尼诺尔眼睛一亮，连安东尼娅的立刻放松了下来。
她们因为族群的命运被海神掌控而惶恐不安，但换句话说，这不相当于是一种极其天然的“绝对忠诚”吗？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谱尼诺尔还需要利用她们为自己收割信仰，她们就不会遭遇灭族危险。
相反，她们还有可能获得由海神亲自认证，真正的“海神眷族”的身份！
“还是你有办法，这些废物都被你利用起来了，你真利害！”
谱尼诺尔目露爱意的望着叶赫，让安东尼娅再次悚然。
她现在才发现，叶赫对谱尼诺尔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拯救者。
这位女神大人要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们刚才施展美人计要是得逞了，恐怕人鱼一族才真的会因为女神大人的嫉妒而万劫不复！
“简单的资源再分配而已。”
叶赫没有居功的意思，他个人面板中可是有着光复海神教荣光的任务，公事公办的情况下，他才能看到人鱼一族的这些可用之处。
要是没有个人面板的任务，恐怕安东尼娅到死都收不到叶赫看她的第二道目光。
纯粹的玩物也只会纯粹的“丧志”，人鱼连做叶赫的情人都不配。
“好，那这些人鱼将成为你的奴仆，我相信你会帮我好好利用她们的，对吧？”
说这话时，谱尼诺尔根本没多看安东尼娅等人一眼，只是用略带歉意的眼神望着叶赫，仿佛让叶赫掌控人鱼一族是她强加给叶赫的“不幸”一般。
连安东尼娅都不知道，谱尼诺尔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所谓的人鱼……这种非自然诞生的非人生物，其灵魂本质最初是来源于那些无辜丧命与大海之上的女性亡魂。
这一类亡魂少有纯洁者，毕竟纯洁者应该也有信仰，就算失事也会被被她们信仰的正神接走亡魂。
换句话说……人鱼一族的起源，其实来自于那些偷偷上船，被蹂躏致死或无情抛弃的妓女的灵魂。
对，就比如沃利的那两个情人，说不定她们的亡魂已经在某两个人鱼的肚子里重新孕育了。
因此无关人鱼对自己眷族名义的冒用，甚至无关人鱼的繁衍方式，人鱼一族的这种本源性质的“肮脏”，才是谱尼诺尔一直觉得她们是“废物”的原因。
她从未对安东尼娅等人说过要接纳她们，哪怕未来这些人鱼会用“海神圣女”之类的名义为她收割信仰，谱尼诺尔也绝不会改变自己对人鱼一族的观感。
这是正神应有的傲慢，也是在大自然的“择优法则”下，人鱼注定得不到光明未来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