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见朗姆之前,琴酒又换上了他的标志性套装。风衣里套上了黑色的袖衫,表面覆了一层薄绒,摸起来软乎乎的。

    黑色的长裤是罕见的贴身款,显得那双腿分外的笔直修长。

    见兰瑟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琴酒淡淡道:“昨天你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兰瑟低眉耷眼的,“你生气了?他们欺负你,我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不解气,我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别多心。”琴酒像往常叼上了烟,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火。

    “我只是过去让他们闭嘴的。”

    兰瑟倏然睁大眼睛,困倦的精神变得有些亢奋。

    他抱着手臂挺直了腰板,跟在琴酒的身后晃出了房门,笑道:“我也要去,我想看他们吃瘪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从走廊上经过的佣人在看见两人时,都要侧身低头让路,一时间可谓是风头正盛。

    【系统:兄弟萌把般配打在公屏上!】

    因为兰瑟昨晚的“壮举”,导致餐厅里被血迹污染,哪怕是女佣将餐厅里外都清理过了一次,也没能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祛除干净。

    所以用早餐的地方换到了另外一间比较空旷的大厅里。

    不过等琴酒和兰瑟到了那房间的时候,基本上除了那个老头子之外,也没其他人在了。

    管家配合着女佣正在收拾餐具,见到他们来时,客气地引他们落座。

    兰瑟看了眼桌子,大概只有两三个位子上的餐具被使用过。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坐了下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个意思?我的那些长辈们今天是都走人了吗?”

    管家恭敬地回道:“只有纪原小姐和南先生来这里用过早餐,想必是专门来等您的,小少爷。”

    “你就算跟我说他们的名字,我也对不上号。”兰瑟弯着腰往椅背上靠了靠,觉得这么坐不太舒服,于是又换了个坐姿。

    他端起了女佣刚送来的咖啡,吹着热气品了一口,随口道:“叫他们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好。”

    当然,要不要见他们就要看兰瑟的心情了。

    管家鞠躬应了声是,在早餐都备齐之后才离开了大厅,服务可谓十分周到。

    兰瑟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和手边的味噌浓汤,食欲全无。

    他将自己的餐盘大剌剌地推给了琴酒,端起咖啡杯后将目光扫向了那名独自用餐的老人,然后又向琴酒投去怀疑的眼神。

    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朗姆?

    只见琴酒拉开了兰瑟旁边的椅子,两手插进兜里,没有一丝一毫要准备用餐的打算。

    他对那老人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怎么?那位先生有话要转达吗?”

    老人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不紧不慢地回道:“我和先生时常在感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顽固所能掌控得了的。这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虚伪。

    兰瑟在听到他的话后,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他扯着唇角冷笑:“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早点退休,别一把年纪了还总占着茅唔——”

    琴酒用还有热度的三明治堵上了他的嘴,兰瑟知道他不爱听人说废话,只好用力地咬了半个进嘴里,塞得颊边鼓鼓,不忿地盯着男人的侧脸看。

    “继续。”琴酒说。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老头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荒谬的话来。

    不过老头是个很会识人脸色、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他沙哑的嗓子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被砂纸磨砺过一样,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兰瑟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先生知道你们的交情好,兰瑟少爷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会做出为难自家人的事来,他都能谅解。”

    “不过这件事是你们理亏在先,组织内部的人本就已经对琴酒颇有微词,先生也不过是为了平衡考量才做出惩罚的决定。”

    兰瑟对这种挽尊的说辞早就听得腻歪了,手托着腮好笑道:“所以呢?”

    对方的牛奶杯已经空了,三明治也吃完了。

    从那张咪咪笑的老人脸看来,似乎是对这顿早餐很满意。

    不,说不定是因为看到琴酒和兰瑟他们两个不得不吃瘪的样子而感到高兴。

    “想要继续替先生做事,自然需要琴酒在组织里重新树立起威望。”

    兰瑟眯眼:“说人话。”

    “这里有个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老人从自己上衣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了一只用火漆封了口的信封,从餐桌的那边推到了琴酒的面前。

    火漆印是一只乌鸦的图形,兰瑟眼皮抽动。

    对于家族族徽选用这么难看的图案,兰瑟表示很不解——他们就不能用个喜庆点的样式吗?把乌鸦供在家里,还嫌自己不够倒霉是吧?

    琴酒在拿起信封之后,并没着急打开看。

    他先确认信封没有被打开过,然后才将信封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那么,之后再会了。”

    老人从椅子旁边摸出了拐杖,慢吞吞地背着一只手从大厅离开了。

    “他是谁?”

    “朗姆的亲信。”

    兰瑟是奔着找茬来的,但是没想到那些自诩是他长辈的家伙们这么不禁吓,大半夜就跑了几个胆子小的,连一顿早饭的时间都不愿意等。

    唉,看来下次还是得收敛一点,要是把人都吓跑了,这以后还怎么玩儿?

    兰瑟味同嚼蜡地吃着三明治,两眼发愣,一看就是在走神。

    直到他听见金属的刀叉放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时,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男人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兰瑟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份三明治是怎么从他嘴里消失的。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迟迟没有点上火,只是一双冷沉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兰瑟。

    “这里的餐食一向难吃,如果吃不下去就不要勉强了。”

    “嗯?”兰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不相干的话来。

    不过能让琴酒这种不挑剔的人说出难吃这两个字,看来这里的厨师风评确实不怎么样。

    在兰瑟用餐巾擦拭着嘴角的时候,他忽然听见琴酒说了句话,顿时失态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要去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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