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将军娇宠,夫人总想和离 >第120章 打一棒给一颗甜枣
    沈昭到梅花苑时,侍女刚好摆上晚膳,见他来了,直接给他添双碗筷。

    姜柠看了那碗筷一眼,视线落到沈昭脸上,刚要开口问胡六,沈昭就道:“我饿了,先用膳吧。”

    姜柠一默,不再看他,拿起筷子,由着青韵布菜用膳。

    膳毕,不用姜柠问,沈昭主动道:“胡六奸淫、贿赂皆有人证,已经下了诏狱。”

    “只是下狱?”姜柠问。

    沈昭一时没吭声,只拿眼瞧着姜柠。

    姜柠想起沈昭每次这样看她就没好事,眉目一蹙,不大高兴的拿脚尖踢了踢沈昭,“只是下狱?没有定罪?”

    沈昭这才说:“胡六贿赂的是郑家人。”

    一句话叫姜柠眉目蹙得更紧了,奇道:“这胡六是太子哥哥的人?”

    沈昭又不吭声了,只凝着姜柠。

    姜柠对上他深沉的眼神,察觉自己称呼有失,视线闪躲开,须臾后才讷讷道:“郑家嫡系旁支皆是繁茂,不是所有人都为太子殿下做事。”

    “嗯,我知道。”沈昭淡漠道,“受贿的只是旁支里不值一提的酒色之徒,郑泫已经叫人卸了他的官职,移交给刑院司了。”

    姜柠的眉目松展了,又沉默片刻,才重新看着沈昭问:“你打算如何处置胡六?”

    沈昭的唇角动了动,忽而笑一声,平静的说:“姜柠,如果胡六贿赂的不是郑家人,你还会问我如何处置胡六吗?”

    姜柠因为心虚别开了眼,片刻后又和沈昭对视,“不会,胡六触犯律法自有律法处置,是生是死与我没有干系。”她说。

    沈昭凝着她不说话。

    “所以沈昭,我问你如何处置胡六,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因此弹劾太子殿下。”她又平静的说。

    沈昭打心底佩服起她来,她的确,够坦荡。

    两辈子皆是如此。

    “不会。”沈昭垂眸说,他不会弹劾季明庭,不是因为姜柠的面子,而是没有必要。

    姜柠默了片刻,还是诚恳道谢:“沈昭,多谢。”

    “呵,”沈昭笑了一声,说,“姜柠,你若不是女儿身,定能会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姜柠一时不解,问:“为何?”

    沈昭心道:打一棒给一颗甜枣的事,你做得得心应手。

    姜柠见他不回答,也没再问,左右她是女儿身的事不可更改,混不了官场。

    “小小姐,夏嬷嬷回来了。”

    侍女声音刚落,夏嬷嬷便进来了,一双眼肿得不成样子,显然是伤心极了。

    姜柠又想起金嬷嬷来,心情沉了下去。

    “夫人,老身想告几日假。”夏嬷嬷行礼后说。

    姜柠点头:“你去吧,院里的事有含月青韵。”

    夏嬷嬷谢了恩,准备出去时,姜柠忽然想起金嬷嬷的孙女,便叫住她问:“金嬷嬷家中除了孙女还有谁吗?”

    “只有些亲戚了。”夏嬷嬷说着又落了泪,“她好不容易养大这么个孙女,还没见着孙婿就这么走了,怕是千万个舍不得吧。”

    沈昭看一眼情绪低落的姜柠,不由得蹙了眉,意有所指的说:“你叫她若无冤屈就放心去,夫人亏待不了她孙女。”

    夏嬷嬷抹了泪,感激道:“夫人待我们是极好的,金嬷嬷泉下有知,定会感激夫人。”

    夏嬷嬷出去后,姜柠吩咐青韵说:“你明日去一趟。”

    青韵点头,明白姜柠叫她露脸,是警告之意,免得那些亲戚拿着了金嬷嬷的钱,却亏待她孙女。

    “暖情香的幕后主使是谁?”沈昭忽然发问。

    姜柠脸色一绷,低声说:“金嬷嬷失足落水之事确实来得突然,但是跟暖情香一事没有关系,她没必要灭口。”

    沈昭从她的言语中,对幕后主使已经有了猜测,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他走的干脆,没有希望姜柠挽他留宿的意思。

    姜柠望着他的背影,一时神色有些复杂……

    *

    “咚咚咚——”

    “大半夜的,谁啊?”

    “咚咚咚——”敲门声愈发重,伴随着冷戾的声音,“暗掖庭夜羽,开门——”

    门房听见“夜羽”二字,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骨碌爬起来,刚开门就被人押住双手。

    “户部李贵结党营私、贪墨银税,暗掖庭奉陛下之命抄家,尔等束手就擒——”

    ……

    “殿下,殿下。”

    季卓康被侍女从美人怀中叫起,一脸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殿下,孔大人有要事求见,说是十万火急。”

    待季卓康急匆匆进了书房,见着神色慌张的孔思恒,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沉声问:“怎么了?”

    “暗掖庭抄了李府。”

    短短一句话,让季卓康一个脚一软,差点摔了,扶住桌子问:“是何罪名?”

    “结党营私、贪墨银税。”

    季卓康的脸一阵白、一阵青,跌坐在椅子上。

    孔思恒见他这样,急声道:“请殿下振作些,眼下该想想如何脱罪。”

    季卓康喃喃道:“父皇怎么知道的这么快?胡六不是已经咬死了吗?”

    孔思恒一愣,这才发现季卓康误会了,忙说:“殿下,是江左。”

    “江左?”季卓康一愣后,脸色好了起来,失笑不已,“是我亏心事做多了,竟不知是哪一件。”

    “……”孔思恒无语一瞬后,说,“殿下,眼下李贵被抓进暗掖庭,怕是受不住的,万一供出……”

    “无碍,参与江左一事的人众多,李贵并不知全貌……”

    季卓康说着忽然想起季福安送到他手上的几行数目,垂眸暗道:夜羽回来不过几天,父皇就命他抄家,难不成冯储真的留了些证据?

    “狗东西,死了也不安生。”

    他怒骂一句,又想,倘若冯储真留了些证据,叫夜羽拿到,那暗掖庭不会只抄李家,必定要将整个户部都查抄一遍。

    眼下只抄李家,怕是证据不足,想从李贵身上知道税银的去处。

    既然如此,不如把水搅浑,叫朝中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思及此,季卓康说:“叫我们的人有个准备,互相攀咬时把那些中立的都拖下水。”

    “这……”孔思恒迟疑了。

    季卓康没理会他的犹豫,脸上浮现狠厉,继续道:“再叫人做份假的,叫人弹劾我时呈给父皇,我自当请罪,乖乖奉还。”

    孔思恒一惊,忙问:“做多少?”

    “把私库里有关江左的清出来,你再看着办。”季卓康说,事情已经败露,左右都要吃罪,不如自己招认,以免被栽赃嫁祸,无法自辩。

    孔思恒沉吟片刻后,拱手赞道:“殿下这招以退为进,乃是上策,属下佩服。”

    “嗯,去吧。”

    “是,殿下。”

    “哦,还有,”季卓康又问,“胡六如何?”

    “殿下放心。”

    “如此甚好。”季卓康冷笑道。

    与此同时,将军府书房里,杨松禀报道:“爷,诏狱传来消息,胡六畏罪自尽了。”

    沈昭冷笑,又是畏罪自尽,他们这手段真拙劣。

    “夜羽刚刚带暗掖庭抄了户部侍郎李贵的家,说是结党营私、贪墨银税。”杨松又道。

    闻言,沈昭默了,因为他的重生,许多事已经和上辈子不同了。

    但有几样还是相同的,比如这李府被抄一事,会牵扯朝中大批官员,其中有不少是被陷害的,只因他们中立。

    “爷,我听说李家少爷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又和姜三少爷走得近……”

    沈昭抬手,杨松闭了嘴。

    “李贵一事,你叫人时刻关注着,一有动静就告诉我。”沈昭说。

    这辈子,他有账本在手,怎么也不会叫那些无辜的人被下狱流放,否则朝中再难清明。

    至于李家,其他人还好说,这李贵怕是难逃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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