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若无其事的将手揣进衣兜里，果然摸到右手边的衣服口袋，有一样硬物。
“嫂子。”老猫打着方向盘，“是去你公司吗？”
慕斯晨敛起神色，席颜刻意避开老猫，就是不想他知道。
“嗯。”
…
裴家的私人飞机下午才过来接人，裴子兮正在房间收拾行李。
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蓦地亮了下，一条短信铃插进来。
裴子兮心不在焉的拿起来翻看了眼，见上面是一串外省的陌生号码，裴子兮心想着肯定又是什么垃圾短信，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她定睛一看，盈亮的美眸瞬间瞪大。
这，这不是……
慕斯晨回到君悦，先号召各部门主管，同杨琳那边的公司，开了一场重要的视讯会议。
两家公司近期的合作越来越紧密，城东那块土地的开发案要能谈妥下来，又将是商界的一次不小动荡。
慕斯晨回到顶层总裁办时，老远就看到贾特助抱着文件，西装革履的站立在门口等她。
“慕总，这是Boss要我交给你的资料。”
慕斯晨一边接过，一边翻开文件夹，里面装的，竟是政府方面最难谈下来的环保。
“涉呈的旅游项目，Boss也在关注？”
贾特助微微一笑，“对，他很重视。”
“可涉呈的项目比起分公司苏总那边，根本不值一提，Boss就算在百忙之中抽空，也不至于将时间浪费在总部这里。”
贾特助不疾不徐道：“涉呈的案子，倾注了慕总不少的精力和心血，当初谁都不看好的项目，却在你手里被盘活，这大概就是吸引Boss关注的点吧。”
慕斯晨合上文件，大老板永远都是这样，总会在最关键的时间节点出现，一次又一次帮她度过瓶颈期。
送走贾特助，慕斯晨径自走入办公室。
她坐到真皮座椅上，盯着桌上一堆文件怔怔靠着椅背躺了会儿，这才定了定神，拿出衣兜里席颜交给她的东西。
细看，是一支录音笔。
慕斯晨面露狐疑，将开关打开，好奇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席小姐，你很聪明，知道跟踪慕斯晨，就能获取我的行踪。”唐朝讥笑的声音，很快从录音笔里传出。
慕斯晨鄂愣住，居然是去年席颜跟踪唐朝时，暗箱操作的录音。
“三少，我就想知道，我姐现在在哪里，她究竟怎么样了？”
“她死了。”男人的嗓音似有玩味，甚至夹杂着掌控全局的得意。
“什么？怎么死的，是你，是不是？是你把我姐害死的，情杀，是不是？！”
“你要不要自己下去问问她？”
“你不怕遭报应吗？我姐姐手无缚鸡之力，她怎么得罪你了？”
“报应？你在说你姐吗？”
“你……”
紧接着，慕斯晨便听到，唐朝很不屑的轻笑了声，那种笑声，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和截然相反，是能叫人光是听着声音，就感到恐惧的，仿佛是地狱里恶魔才有的调笑，“姓席的，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你要明白，我既然敢把实话告诉你，就不是没有准备。别忘了，你生命里，不止有你姐，还有比如，父、母？”
因为唐朝说这些话的口吻，太恶劣，太云淡风轻了。
那种蔑视别人生命的语气，竟比当初他直接折断赵逍手臂的画面，还要叫人毛骨悚然。
慕斯晨坐起的上半身，怅然无力的朝后枕去。
她左手撑住额头，目光紧紧攫到桌上那支录音笔。
这样一想，有些事便就经不住推敲。
席颜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吧？
她也是个拥有多年驾龄的人，那种全程电子眼监控的路段，纵使再怎么有很急的事，也不差调头的那几分钟，肇事司机何至于逆行？
慕斯晨揉了揉眉心，对待一个丧失爱女，无辜又可怜的老人，他为什么能下得去手？
慕斯晨屏息，以手掌遮住眼帘。
心乱如麻，就连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她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那阵铃声响了很久，慕斯晨才缓缓拉回思绪。
拿起电话，“喂……”
一声‘妈’还没喊出口，李茯苓冷声的厉斥，便赫然传出，“你给我马上来老宅一趟！”
慕斯晨一听这口气就是不对劲，“妈，有什么事吗？”
李茯苓明显不喜欢在手机里废话，“这件事不用告诉阿朝，是你的事，自己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你！”
“……好。”
慕斯晨走进老宅的雅阁时，一眼就看到站在李茯苓身旁的裴子兮。
她嘴角挽着轻蔑的笑，目光放肆而高傲。
李茯苓神情严肃的坐在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见着慕斯晨朝这边走来，她一把将桌上一张照片挥到她脚边，冷冷质问，“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这上面的是谁？！”
照片扣至慕斯晨高跟鞋的鞋尖上，她默不作声的弯腰捡起。
裴子兮视线扫过去，在心底冷哼了声，又赶紧伸手揉捏着李茯苓的肩膀，出声安慰道：“伯母，您别生气，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茯苓一听这话，面上更沉。
慕斯晨双手各执着照片的一角，她直勾勾盯着画面上甜蜜相拥的二人，背景是在一家照相馆，青涩的自己，正搂着唐淮的腰，笑容满面的枕在他肩膀上。
那天是周末，两人出去约会，经过步行街一家照相馆时，她心血来潮想去拍一组民国风情侣装照。
唐淮失踪的后两年，慕斯晨早就把有关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该扔的扔，该烧的全都烧了。
她不动声色的瞥一眼幸灾乐祸的裴子兮，目光落回到李茯苓难看的脸上，“妈，这个照片，你是哪里得来的？”
“重要吗？”李茯苓怒道：“你跟阿淮怎么回事？慕斯晨，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唐家，你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