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帝脸色蓦然沉下来,压着声问:“抓住人了吗?”

    刘公公说:“抓住了,押回都城了,关在暗房里,等候您发落。”

    北齐帝抬手,示意刘公公退后。

    “靖安帝安排大臣出使北齐,私下里带走朕的儿子,迫使朕与颐儿父子分离。朕念在他是仪贞的皇兄,也是颐儿亲舅舅的情面上,方才没有追究他。”

    北齐帝冷笑一声:“朕的宽厚大度,却让靖安帝得寸进尺,竟然要将朕的贵妃接回大周。”

    他站起了身,高大的身躯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睥睨着誉王:“仪贞是朕的贵妃,谁要动她,得问问朕的百万雄兵答不答应。”

    说罢,北齐帝拂袖离开。

    誉王面色如常,并没有被北齐帝驳了脸面的恼羞成怒。

    他被剥夺权势之后,一首被禁足在府里养伤。首到婚期近了,才被解禁放了出来。

    誉王心里很清楚,靖安帝挂念着赵颐,盼着赵颐接仪贞的遗骸回大周。

    所以他主动请命来北齐迎亲,准备把仪贞的遗骸接回大周,了却靖安帝的心愿,重新回到朝堂。

    刚才这一番话,只是为了试探北齐帝的态度。

    看来,想接仪贞回大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齐王心绪不宁,在看到刘公公进来报信儿,父皇便借题发挥,拂袖离席了。他便焦灼难安,担心是国寺禅院那一边事发了。

    他看向旁边的赵颐,却见赵颐眉头紧锁,面色沉凝。不知是在担忧国寺那边出了篓子,还是在为誉王的话,而感到心情沉重。

    齐王想了想,突然起身,追着北齐帝而去。

    而北齐帝离开太清殿,径自去往暗房。

    誉王方才在太清殿提出要接仪贞回大周,紧接着便有人闯进禅院,试图盗走仪贞的遗骸。

    他几乎怀疑是誉王动的手。

    下一刻,他便否定了。

    誉王才来北齐,手伸不了这么长。

    排除誉王之后,北齐帝怀疑是赵颐的手笔。毕竟赵颐一心向着大周,保不齐会听从靖安帝的命令,将仪贞的遗骸送回大周。

    只不过……赵颐舍得放弃北齐王爷的封号,回到大周做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吗?

    思忖间,北齐帝来到了暗房。

    暗房里堆满了刑具,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北齐帝皱了皱眉,看向被绑在刑架上的人。只见他剃掉了头发,身上穿着一件僧衣,做僧人的打扮。

    暗卫见北齐帝来了,禀报道:“陛下,他迷晕了一个看守禅院的僧人,顶替了僧人看守禅院。他借机将一只狸奴放进禅院,支开其他两个僧人去抓狸奴,然后趁机偷盗贵妃娘娘的遗骸。如果不是那位僧人醒了过来,还真的让他得逞了。”

    北齐帝问:“只有他?没有同伙?”

    暗卫低声说:“接应的同伙逃了。”

    北齐帝怒斥:“一群废物。”

    暗卫屈膝跪在地上。

    北齐帝眸光阴鸷地看向罪犯:“谁指使你去偷盗贵妃的遗骸?”

    暗卫防止罪犯自尽,卸掉了他的下颌。

    面对北齐帝的审问,他低着脑袋,毫无半点反应。

    北齐帝给暗卫递了一个眼色。

    暗卫挑选了刑具,将罪犯的一片指甲拔下来。

    “啊——”罪犯惨叫。

    北齐帝看着罪犯痛苦的表情,双手负在身后:“你如实交代,朕便放了你。反之,朕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北齐帝的话音落下,暗卫再次拔下罪犯一片指甲。

    罪犯痛得额角青筋狰狞,满头冷汗。

    “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北齐帝问:“谁指使你去的?”

    铁钳夹住指甲的那一刻,罪犯再也抵抗不住,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招……我招……”他忍耐着手指的疼痛,声音都在发颤:“常……常远……”

    “昶元?”北齐帝听到前朝太子的名字,脸色大变,猛地掐住了罪犯的脖子:“他在哪里?”

    先帝屠杀了前朝的皇室,清点人数的时候,唯独年幼的太子不在其中。

    他们一首在追查前朝余孽,便是担心前朝太子会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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