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从窗户跳了进来,落在王桃花脸上,就像给她蒙上了一层白纱。

    等她醒来了,看着陌生的屋里还有些迷迷糊糊。

    好几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自个已经搬家了。

    她看了看王少安跟只小猪似的睡得正香,就穿好衣服来到灶房把剩下的馒头热上。

    昨日王桃花和王有泉打听过,村东头的林老头以前是个石匠,于是打算吃过早饭后去找他打一个石磨。

    她看过村里用来磨粮食的石磨,就是上下两片圆形的石头贴在一起,侧面有推磨的把手。这磨足有桌子一般大,死重死重,王桃花可推不了几下。而且上层的磨没有下豆子的孔,下层的磨也没有流汁水的槽,根本磨不了豆浆,所以打算重新做一个。

    她七拐八绕地走在村里的路上。

    路过王有贵家,就听到刁婆子歇斯底里地骂声。

    “刘氏你耳朵里是塞了驴毛还是眼里糊屎了呀!咋滴,老婆子想吃碗汤面还得看你脸色了!?啊呸,我告诉你,我老婆子一天不死,你就甭想拿库房的钥匙。”

    “娘,我……我没有,媳妇听岔了,听岔了,我……我这就给你做面去。”

    “还不快去,成天呆呆傻傻的,把个心思全惦记在男人的裤头上了。要不是给我老王家生了两个带把的,老娘早就让有贵把你休了。”

    那天刁婆子掉茅坑,刘氏跑得比兔子还快,刁婆子对此很是生气,所以这两天可着劲折腾刘氏。

    “香丫头,没看到那尿壶都快溢出来了,还不拿去倒了洗了,难不成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动手。小小年纪就这般又懒又馋,以后谁敢娶你。”

    于是王香香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去端刁氏的尿壶。

    不料头上又挨了一个脑壳。

    “板着脸给谁看呢?咋滴,你是千金大小姐,还是宫里的娘娘啊,给我老婆子倒尿委屈你了!?”

    王香香疼得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只得含着一泡眼泪飞快逃出屋子。

    “记得把尿倒去茅房,开春好肥田。”

    却不料这一吼吓了王香香一跳,那尿洒得到处都是,又引来刁婆子一通咒骂。

    是的,都过了两三日了,刁婆子还躺在床上呢!不过听这骂人声音中气十足的,十有八九是装的病!

    王香香倒了尿,一出门就看到王桃花,脸顿时拉得老长。

    “小贱人,你站我家门口干嘛?”

    王桃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里的尿壶,话都懒得说一句就朝前走去。

    王香香又羞又气,恨不得把这尿壶砸她脑门上。可想想王桃花的凶狠,只能跺跺脚,气呼呼地朝河边走去……

    十来分钟后,王桃花来到了林老头的院子。透过篱笆就见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石头,大大小小,颜色各异。

    “林爷爷在家吗?”

    很快屋门就“嘎啦”一声推开了。

    “谁找我呀?”

    就见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疑惑地盯着自己:“丫头,你找我?”

    “林爷爷,我是王有财家的闺女,我来找你打个东西。”

    林老头听到是王有财的闺女微微点头,可见是认识的。

    “丫头,你要打什么?我老头子只会打些粗笨的东西。”

    “我要打一个磨。”

    说着把自己的要求跟林老头说了一遍。

    林老头低头沉思了一下:“这东西做起来倒不复杂,就是那一圈流水槽会费点功夫!”

    王桃花听到石磨能做后喜上眉梢。

    “那林爷爷帮我做一个吧,对了,多少银钱?”

    “这石磨用料不多,咱们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多收,你就给个五十文吧。”

    这价钱确实很划算,王桃花赶紧付了银钱。

    “辛苦林爷爷了。”

    林老头收了银子:“丫头,年底了手头忙,得过了年后来取了。”

    “没事,没事,慢工出细活嘛!”

    反正那豆腐自己还得琢磨琢磨,也没这么快就上手。

    从林老头家出来,王桃花就直奔山里去。自打上次被那大蛇咬了后,都隔了七八天没去了。自己可是还欠着孙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得用猴头菇去还呢!

    路过一户人家,突然远远地看到一个妇人端着个木盆站在门口,沉着脸看着自己。

    走近了,原来是钱氏。

    是了,王二狗家就住这一片。

    “奇怪,这钱氏自己连话都没跟她说上过几句,为何总是这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难不成上次教训王二狗的事被她知道了。那也不该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或者是看本姑娘天生丽质,嫉妒了,嗯,这个理由比较合理!”王桃花撇撇嘴。

    她哪里知道这钱氏长期被王二狗折磨,心里早就扭曲了。

    钱氏现在恨极了王桃花。她每每告诉自己王二狗对自己粗暴、冷淡,就是因为这个水性杨花的小娼妇吹的耳边风。

    出于礼貌,王桃花随口叫了句:“钱婶子。”

    不料对方当作没听见,还“哗啦”一下把木盆里的水给泼了过来。

    王桃花赶紧跳开,但裤腿还是溅了一些。很快腿上就传来一阵冰凉,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馊味。

    王桃花看着那妇人,皱起了眉头。

    “钱婶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泼脏水。怎滴?这路是你家的呀,泼不得呀!”

    王桃花想着今日还有重要事要做,就压着怒气,心道:“算了,就当被牲口尿了一脚。”于是瞪了钱氏一眼,就往前走去。

    钱氏插着腰往地上啐了一口:“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学人勾搭男人。还嫌这刷锅水脏,我呸,就你那身子比这水脏了不知多少去!”

    “我去你娘的!”

    王桃花再也忍不下去了,转身一把抢过钱氏的木盆就往地上砸去。

    “夸擦!”

    木盆被摔成了好几瓣。

    “婶子,这木盆装了脏东西想必也脏了,我帮你处理了,不要谢!”

    “你个小妖精,敢摔我的盆,老娘跟你拼了。”钱氏卷起袖子,就要伸手来挠王桃花。

    王桃花才懒得跟她纠缠,趁她跑过来,抬脚一踹,对方很是丝滑地摔倒在地。

    “哎哟哎哟……我的腰,疼死我了。”

    王桃花走过去,蹲下身子说:“我不管你为何针对我,但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我勾引王二狗吗?好啊,那你若是再来找我茬,我就让他休了你。怎么样,想试试吗?”

    “你……你这个黑心烂肺的小娼妇,你会不得好死的。”

    “婶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毕竟你比我大那么多,要死也是你先死。”

    然后就拍拍她的脸,就见水粉掉了一层。

    “还有你这张脸老的跟丝瓜瓤子似的,狗见了都摇头,下次记得别敷粉了,跟个黑白无常似的,吓人!”

    说完,潇洒离去。

    独留钱氏在风中凌乱。

    “死丫头,老娘迟早要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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