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平川县南街簸箩巷最里头的一座院子里,夕阳斜照在窗台上,屋里传来阵阵女子的喘息。

    好一阵子,这屋里才风平浪静。

    只见那女子汗涔涔地趴在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用手指在胸口画着圈圈:“锤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胡锤子满脸餍足,拿过女子白嫩的手香了一口。

    “我的小乖乖,锤哥一定帮你好好收拾那娘们。”

    “锤哥,你给我把那娘们卖进青楼,我看她还怎么骚。对了,我还要那豆腐脑的方子。”

    “放心,这事锤哥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让那娘们再笑几天。”

    说着手一圈,被子一盖,两人再次颠鸾倒凤起来。

    是的,这女子就是消失了好一阵子的杨杏儿。

    那日杨杏儿被自家老子娘骂出门后,干脆就跑去了县学门口,托人把夏演之叫了出来。

    杨杏儿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倾诉衷肠后,夏演之却开口就让她自重,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去,可把杨杏儿气惨了。那天李康平去找王桃花麻烦,杨杏儿可没少开心,可看到夏演之挡在前头,这下一颗芳心彻底碎了,她果然是喜欢那贱人的。

    大哭一场后,当夜她就跑去找了胡锤子……

    意乱情迷中,杨杏儿狠狠地往胡锤子手臂上咬了口,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王桃花,我的一生都让你毁了,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再说等张大娘回了家,就看到张秀梅拉着张大爷的手,抹着眼泪诉说着什么,张大爷一脸动容,摇头叹息着。

    “哎呀,嫂子回来了?”

    “嗯!你们聊着吧,我去做晚饭。”

    “嫂子,家里还剩了那么多菜就不要再麻烦了,随便热几个吃吃就行,咱们也不是外人。”

    张大爷很是满意这话:“老婆子别忙活了,秀梅说的没错,热几个肉菜就好了。”

    张大娘也不说话,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就去灶房忙碌了。那方翠娥坐在一边吃着炸果子也没说去帮个忙。

    等菜上桌了。

    刘金山扒拉了两下,眼睛就耷了下来。

    “妗娘,这咋都是剩的,也没啥肉啊?”

    “对啊,你看这鸡都只剩骨架子了,这梅菜里面也就剩点肉渣渣了。”

    方翠娥含着筷子嚷道。

    这年头各家都不容易,办席面肉菜基本没啥剩的。剩下点,张大娘又把那菜折罗了下,搭上半斤肉,送去了几家帮忙的人家,这是礼数。

    张大娘不急不躁地吃着菜:“这回来时,你娘和舅说了热几个剩菜就好了,我就没做了!家里就剩这些了呀!”

    “不对呀,妗娘,我下晌还看到灶头柜里还有一碗没动过的梅菜白肉和肉丸子呢,哪去了呀?你不会舍不得给咱们吃吧?”

    “哦,那菜我送人了。”

    张大娘平静地说着。

    “啥,那么一大碗肉送给别人家了?妗娘,我们才是你正儿八经的亲人,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呀!真是老糊涂了!”

    张大娘“啪”地一声把筷子拍下:“我老婆子家的东西想送谁就送谁,还得你同意不成?这饭菜你爱就吃,不吃自个做去。”

    张大爷难得见张大娘发这么大的火,忙当和事佬:“金山,翠娥,今晚咱们随便吃点,家里还剩了些肉,明日再让你妗娘给你们炖大肉了吃。”

    张婆子则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有的吃还管不住嘴。这是你舅家,不是咱们自个家。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客人要有客人的样子,没得规矩!”

    张大娘不客气地怼道:“秀梅,你也别再这里拈酸吃醋的点我,嫂子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家里有好东西啥时藏着掖着了。这桃花送了灵儿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回点吃食怎么了!?”

    张婆子立马眼睛一亮:“哎哟,是给那丫头送去了,那该的,该的。下晌我问过大哥了,那丫头不仅做着买卖,还建着大宅子,买了田地,啧啧,这十里八乡就找不出这么能干的闺女。”

    张大娘也不搭话,就那么看着对方,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嫂子,我这正好有个事给你商量下。那丫头如今也十四了吧,嗯,跟咱们金风啊还真是凑上了。这样嫂子明日我就让金风来一趟,你给牵个线,要是能成事,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哟!你说是不?”

    这张婆子的小儿子刘金风是她三十岁才生的,今年十九,在县学里读着书,还未婚娶。

    张大娘转头瞪了眼张大爷,心里冷哼了一声:“原来打得是这主意!不愧是做买卖的,这算盘珠子打得可真响。”

    张栓看不下去了:“姑,这桃花姓王,不姓张,我娘可做不了她的主。再说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拉来家里见人,没得坏了名声。”

    “栓子你这话说得没理了,姑又不是让他们私下见面,这不我们几个还在吗?要是你表弟有个好姻缘,你不得吃杯喜酒。”

    栓子还要说话,张大娘拦住了他:“秀梅,桃花是个主意大的,她的事向来她自个做主,我可牵不了这线。”

    这是直接拒绝了!

    张婆子立马脸色一暗:“嫂子,咱么都是实在亲戚,就这点小忙还能不帮?金风可是在县里读书,他日要是考上了秀才,那你脸上不也沾着光。再说她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又没爹娘照应着,能找到咱们金风这样的,也算是她祖上冒青烟了。”

    张大娘被这话气得手指都在颤抖,要不是张大爷在,保准把这张秀梅骂个狗血淋头。她暗暗地运了口气:“秀梅,谁答应的你找谁去,我可没这本事。行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姑你们慢吃,我也吃饱了。”

    张栓拔腿就往屋里走去。

    张婆子气得脸黑如墨,声音嚷得大大的:“哥,你瞅瞅,嫂子就这般甩脸子给我看呢!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小姑子,要是没有就说声,我张秀梅从此不踏你们家家门。”

    张大爷左右都没搂住,只能不停地叹气!

    夜里,两个孩子睡后,张婆子几人凑在了屋里。

    “金山,明日你们俩带着孩子回去,然后把金风从学堂里叫回来。”

    “娘,我不回去,这里有吃有喝的,回去不得费银钱。”刘金山翘着二郎腿,嘬着牙花说道。

    “是呀,娘,明日舅说炖大肉呢!”

    张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两人:“怪不得说蛤蟆眼子看不到天呢。要是你弟这事能成,这丫头的宅子,地和那豆腐脑的买卖不都是咱们家的吗?到时那铺子老娘就做主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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