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花老三的话,王烈几人顿时就有些犹豫了。这年头不怕贼偷,可不就怕贼惦记着,毕竟这家里头有老有小,自个总不能一天到晚守在家里吧。

    王孟山想了想,就把王有盛拉到一边问道:“有盛,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这几人都是混不吝的,道理是讲不透的。要是把他们几个打出去,我就去花家村走一趟。我跟花远峰还有几分情面,让他去约束一番,要么咱们直接告去官府?”

    花远峰就是花家村的村长,那个长相“牛爷爷”的老头。

    王有盛还没说话,那花老三就流里流气地说道:“姓王的,别以为你把人喊来了,哥几个就怕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哥四个在这一片怕过谁。你们今日老老实实把这银钱赔了,这事咱们就揭过,不然咱们兄弟几个天天来你家走上一趟!”

    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王有盛一家人了。

    “爹,这几个就是土匪无赖,明明是他花家有错在前,还来闹咱们。咱们可不能当那缩头乌龟,不然以后咱们家可就不得安生了。”

    王桃花赞赏地看了眼王强,这世道可不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吗?然后紧紧地盯着王有盛,心道:“有盛叔,你可别让我失望!”

    这事若是王家不追究,王桃花还真没理由再插手!可是这群人就是恶狗,不狠狠教训一番,迟早得把人咬下一块肉来!

    好在王有盛大喝一声:“你们花家欺人太甚!咱们现在就去县衙找县太爷评理。我王有盛虽不爱惹事,但不代表我怕事!”

    这下花家四兄弟倒有些懵了,这家人不按常理出牌呀。以前这种事不都是私下和解吗?要真去县衙……

    王桃花冷笑道:“你们几个刚才不是牛得很吗,不是要打人吗?咋,做贼心虚了,一听要去县衙膝盖就软了!?只要你们今儿个给有盛大叔家道歉,再赔了损坏的东西的银子,咱们就不追究!”

    花家几个本就是暴脾气,哪里经得起王桃花这么一激,立马梗着脖子吼道:“去就去,谁不去谁是怂球!老子还真要找县太爷评评理,这十里八乡哪有这样的人家。”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县里去。

    王家几口人是坐的王桃花的牛车,另外一辆牛车上坐着村长和王烈几个,最后是花家四兄弟自家的牛车。

    路上,王桃花宽慰道:“叔,婶子,你们别怕,这事咱们占理!”

    王有盛点点头:“桃花,今日多亏你了。”

    “叔,你甭跟我客气,就我跟豆香这关系,哪能干看着。我听说这县令大人处事颇为清明公正,咱们到时把事情如实说了就好。”

    “哎,也不知道得罪这几个活阎王,以后咱们家还有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婶子,你别担心,就凭他们今日私闯民宅,又打伤人,一定会得到严惩。那赵捕头跟我还算熟稔,到时我再托他去警告一番。”

    说来这事还真是“菜籽落到针眼里,巧到家”了,那日王桃花被胡锤子几个掳走,也颇受了些罪。后来县令判了他们几个刑罚后,把那贼窝也给抄了,赔了王桃花二两银子。

    今日卖完豆腐脑,赵大明特意把银子送来了。王桃花想到这事多亏了赵大明几个,也没接那银子,让他们几个分了吃酒去,也算有了份交情。

    “桃花!”

    罗桂花握着她的手,十分感激。

    毕竟这自古地痞流氓最怕官府中人,前提是不成气候,没有靠山的。

    等一干人到了县衙门口,看着那威严的大门又有些发怵了。还是王强堵着一股气,拿起棒子敲起了堂鼓。

    “咚咚咚!”

    丁汝章正在后衙看公文,听闻鼓声颇为惊讶,自己任职平川县几年来,堂鼓很少敲响。于是,立马端正衣冠去了衙前。

    这大梁律,鼓敲三声,升衙审案。八字门开,以昭日月。

    等丁汝章在案台后坐定,一拍惊堂木:“把击鼓鸣冤者带上前来。”

    很快王桃花几人就进了县衙大堂,县衙外头也挤满了凑热闹的百姓。

    王桃花颇为好奇地打量着县衙里头,果然跟电视剧里的情景很是相似。大堂上两边各站着一排身穿皂衣,手拿水火棍的衙役。正前方置“明镜高悬“匾额,下置“海水朝日图“,公案上放文房四宝及红、绿头签(即刑签、捕签)等审案所需之物。

    公堂

    此刻公案后正坐着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头,身穿绿色官服,头戴乌纱帽,面色威严,想来就是丁县令了。

    “威武!”

    接着水火棍跺着地面“夸夸”响。

    “大胆,见到县令大人还不跪下!”

    一声威吓,众人赶紧跪了下来。

    丁汝章一拍惊堂木:“台下下跪者何人?速速报来。”

    “草……草民沟子村村民王有盛状告花家村花大荣的四个儿子。”

    “草民花家村花大彪兄弟四人。”

    “王有盛所告何事?”

    接着王有盛就把这事给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天刚蒙蒙亮,王有盛夫妇就带着王强去了花家村。毕竟是自家反悔,有些过意不去,王有盛家还带了两包点心,准备了两串钱进行赔礼。

    花家人还等着十二两聘银呢,那是热情似火,又是烧茶又是备饭。哪料当花家人得知是来退亲时,那脸顿时就全黑了。

    “大荣兄弟,实在是那大师说我家大郎的生辰八字与你家姑娘不配,我想着为了孩子们好,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左右咱们两家也没过定,知道的人也不多,这结不成亲家,也可结个朋友是不?”

    王有盛很是真诚地说着。昨夜夫妻俩想了一夜,方才觉得说八字不合是最好的法子,不仅可以保全两家人的颜面,也不影响男女双方嫁娶。

    花大荣呷着烟杆不说话,可花婆子是个难对付的。

    “有盛兄弟,不知道是请了哪座山上的大师给看的八字?”

    这事本来就是编的,王有盛哪里说得出子卯寅丑,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了个地名。

    花婆子冷哼了一声:“当初可是你们求娶我家娟儿的,这媒婆也上门说项了,现在随便找了个由头就不认了,你们王家这是把我们花家当猴子耍呢?”

    “不敢,不敢,花嫂子误会了,实在是老天爷不给面子呀!!两个……两个孩子没有这夫妻缘分。”

    “我呸!做了这亏心事还敢拿老天爷来说事,也不怕老天爷一个响雷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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