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御史带人在义仓核查的结果当然是毫无问题。

    反而对义仓的规章细则赞口不绝。

    “恐怕,这里面也有大师爷的手笔吧。”

    薛守拙拱手行礼:

    “都是薛大人的深思熟虑,鄙人只负责细枝末节。”

    薛文堂听女儿这么一说,憨厚笑笑。

    柴御史观察两人表情,心里感叹:

    “这卓师爷竟然对薛文堂死心塌地,能招揽人才不算什么,能让人忠心不二才是真本事。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彼此信任无比,而卓师爷如此有才华……”

    柴御史对薛文堂越发刮目相看。

    从义仓出来,郑彦中新收的小厮夏小金带着几个人跪在地上。

    灾情过后,有几个流民没有返回自己的老家,而是留在洪县讨生活,薛文堂也给他们办了户籍。

    “御史大人,小的们多亏薛大人才能活命,才有今天,薛大人的恩情没齿难忘。小的们愿意以性命担保,薛大人是个好官,是个好官啊。”

    洪县原来的百姓一见,也自发跪地。

    “薛大人来了洪县,做了数不清的好事,说薛大人不好的,都是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坏人,请御史大人明鉴。”

    柴御史看了这个情景,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说:

    “本御史公正无私,向来不偏袒含糊,务必尽责查问。而今关于薛大人的事情,种种内情都已经查证清楚,薛大人行事光明磊落,心系洪县百姓,政绩斐然,账目清楚明白,匿名检举薛大人的种种,都是子虚乌有。薛大人,柴某此来纯系公务,打搅之处多多包含。”

    说罢当众给薛文堂行了一礼。

    薛文堂赶紧回礼:

    “御史大人认真巡察,也是对天下尽责,让百姓安心。我等愿意接受御史大人来访,也能时刻督促自身。”

    洪县百姓听说薛大人没有事了,都发出了欢呼声。

    柴御史查访结束后当即离开,薛文堂也没留客请宴。

    按规矩,御史办案也不可以接受当地官员的任何招待。

    柴御史这一趟正大光明,薛文堂波澜不惊。

    洪县百姓越发觉得自己幸运,来了一个真青天当父母官。

    当天夜里,韩德彰和曹振方的家门口被人扔了很多大粪和死耗子。

    秽气冲天,臭不可闻。

    柴御史问过薛文堂,要不要查出诬告之人。

    薛文堂却回绝了。

    “既然大人已经恢复学某清白,其他的事情就此揭过,不必穷追不舍,让那些人好自为之即可。”

    柴御史点头:“薛大人果真十分厚道。”

    巡察御史来查问薛文堂得事情当然很快被上面的官员知道。

    巡抚大人捏着胡子。

    “这个薛文堂比想象中的老成沉稳,事情做得漂亮,却没什么锋芒,不错不错。”

    这头郑彦中也问薛守拙:

    “为什么不和御史大人说明米不过境的道理。”

    “郑彦中,你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精,不过你从小被人捧着长大,不晓得韬光养晦的道理。我爹一番操作自然是把粮商耍了,可是这种动了谋算耍人的事情,最好不要拿出来显摆,最容易遭人恨。万一有粮商被人收买,跳出来说我爹确实和商人勾结,故意哄抬米价,岂不是又把御史招来。”

    郑彦中连连点头:

    “怪不得我老子总骂我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香油,没事臭显摆,纯粹是招人恨的主。原来他老人家骂得也有三分道理,不是单纯看我不顺眼。以后我在自己嘴上安一道大铁门,你拿着钥匙,我要是话说得太多,你就给我锁上。”

    “我才不管你呢。”

    “别不管啊,你要是不管相当于见死不救,你心善,绝对良心难安。其实你现在不就已经管上了吗。你动不动就说,【郑彦中,收】,这不就是管了嘛。”

    “郑彦中,闭嘴。”

    “好嘞。”

    柴御史走后,洪县百姓越发爱戴薛文堂,整个县呈现政通人和的新气象。

    薛文堂的官好当起来。

    一时间需要薛守拙出手的地方都没有那么多了。

    韩德彰等人心里是越来越气,可是又无可奈何。

    韩德彰寄希望于女儿在宫里受到皇帝宠爱。

    韩月娟进宫之后,得到了某人的指点,还真的留了下来。

    不过很快湎然于后宫。

    宫里的女人都挖空心思获得圣宠,她那点儿姿色和本事太欠缺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韩德彰也算是皇上的老丈人。

    所以薛文堂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可韩月娟不过是位分最低的嫔妃,谁能在意她爹怎么样呢。

    “真不公平,我韩德彰没有耀武扬威那一天了吗?!”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