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睡？”宋乔翻了个身，看着叶子卿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而叶子卿正握着一本书，静静的看。
叶子卿没有看她，声音却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宋乔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我一会就睡……”
叶子卿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一阵风飘走。宋乔在梦中不断坠落，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一间病房。
握着自己手的女人非常熟悉，年老之后的李清宁。
她苍老的脸上没有那日的温柔宁静，反而满是怨恨，“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她质问。
宋乔面无表情，手中多了一把刀，狠狠劈了下去。哗啦，镜片破碎的声音，她继续坠落。
坠落停止，这一次眼前是年轻的灵珑，目光哀戚的看着她，“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另有其人？”
“啧，该不会要把我经历的位面全部来一遍吧！烦不烦啊！”宋乔皱眉，继续一刀下去。
哗啦，再次破碎，再次坠落。
这次会是谁？宋乔心想。
结果并非是她经历的位面，而是她在本世界曾经历的那些痛苦绝望。妹妹被侮辱，自杀，妈妈被暗杀，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
她隐约听到窃窃私语，在告诉她，她需要力量。
画面一转，她看到叶子卿挽着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要去完成婚礼。
“够了，狗东西没完没了是吧！”宋乔怒了，两刀下去，镜面破碎。
似乎是发现这些东西已经无法使宋乔恐惧，黑暗中的窃窃私语逐渐消失，灰白色的空间里，只剩下宋乔一个人，她正诧异，幻境都破了，为什么还不醒来，下一秒，她就看到自己面前开始闪烁孟灵鱼的样子。
“我去！！大哥你别搞我了！你这样会把真正的她招来的！”宋乔惊呼阻止，可惜来不及了。窃窃私语再次出现，这一次变成了痛苦的哀嚎，仿佛有烈火在灼烧它们。
孟灵鱼的身影扭曲变换闪烁，最终稳固，出现在宋乔面前。
宋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想到在这里，自己的后退毫无意义，她能逃到哪儿去呢？
孟灵鱼一袭黑色的长裙华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嫉妒权柄，压制了她身上的扭曲之力，她看起来比上次要冷静清醒很多。
最起码她没有一上来就要拽着宋乔同归于尽。
而她耳畔的黑紫色耳坠，随着她的行走，轻轻摇曳。那耳坠只剩下一只，还有一个，在宋乔的胸口。
她终于来到了宋乔的面前，缓缓伸出手将宋乔拥抱在怀里。深紫色的瞳孔里满是爱恋和愧疚，“对不起……我之前伤害了你。”
？？真的恢复正常了？宋乔身体僵硬，并不是很相信。
“我之前一直都很混乱……我没想到经历的那些轮回，会让我掌控并不完美的因果之力，乔姐姐……你愿意原谅我吗？”孟灵鱼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了一丝哽咽。
哪怕顾明珺再也回不来了。
只要宋乔还记得她，她就是存在的，她并不是某个神灵的分魂，随时都会被回收的碎片，她是真实的，她的爱，她的温度，她的哭和笑，宋乔永远都会记得！
宋乔的沉默让孟灵鱼叹息了一声，“我不能待太久，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你真的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她抬头，直视着宋乔，表情带着哀求。
被那样一张脸用这种表情注视，别说是人，就是神，也会控制不住心软。
更何况宋乔和孟灵鱼之间，又岂是原谅与否的问题，她自己难道就不亏欠对方吗？如果可以看到两人的因果线，早就是一团乱麻了吧！
宋乔也知道，面对恢复清醒的孟灵鱼，自己毫无优势，所有的抗拒都是笑话。
“灵鱼……你……注意安全……”最终，宋乔也只能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呢？说让对方在神域等自己？别添乱了，给不起的承诺再乱说就真的扯不清了。
孟灵鱼露出一丝笑，她轻轻亲了一下宋乔的额头，“我会在神域等你的。”
她在宋乔的怀中破碎成无数的蝴蝶，然后缓缓消失。
遥远时空彼岸的某处小型神域。神殿内，紫色的一道暗芒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孟灵鱼身体，她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唤我灵鱼……呵，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吃软不吃硬，那些吸收的记忆看来也并非全无用处。”孟灵鱼喃喃，她站起身，看向下方的无数下属。
“暂停对商语雪的追杀，我亲自去抓捕她，全力调查斯图亚特的踪影！”
“是！主上！”
所有人四散离去，孟灵鱼摸了摸唇，“如果抓到商语雪的话，要不要杀了呢？杀了的话她会不会更生气？其实生气起来也非常可爱呢。”她想到那日她吸收顾明珺之后，愤怒之下眼角潮红却无法反抗的宋乔，笑容略深了一些。
很快，她收敛了笑意，表情凝重起来。“污染物，比扭曲之力还要邪恶诡异的东西，看来我接触了了不起的秘密呢。”
“不过，那玩意竟然还想蛊惑我，呵呵，蛊惑因果扭曲之神，真有意思。”
感受了一下自己那个愚蠢的使徒位置，竟然还在任务中没有出来，孟灵鱼不悦的皱眉，“蠢死她算了！”嫌弃，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然后再抽取记忆！现在浪费了她的一个使徒名额，还不能给自己提供任何助力！
现实世界，宋乔从幻境中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被握着，叶子卿皱眉担忧的看着自己。
“醒来就好。”叶子卿松了口气。
宋乔一眨不眨的看着叶子卿，果然，就算长相再相似，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
叶子卿那会看宋乔似乎陷入了梦魇，十分痛苦的样子，吓的赶紧下床过来查看，呼唤了一会宋乔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本来准备再不醒就要强行入梦的，幸好……